周崇從小就看不慣這個謝六郎,因為謝少淮太過優秀,因此他沒少被父親母親看不起。但之前家裡管得嚴,他最多就是找人詛咒謝少淮突然變成笨蛋。
可現在不一樣了!
周崇聽大哥說謝家最近要倒黴了!沒過多久,他在茶樓吃茶的時候,又聽見有人說謝少淮生了怪病,他這麼一查下去不要緊,直接查出來謝家要給謝少淮找贅婿!
結果怎麼着?
他順藤摸瓜,從太醫署哪裡查到了謝少淮的病——身中情毒,每月都要發作一次,必須找男人搞出個孩子才能解決!
周崇一口氣說完,爽快極了,他仰頭看着一旁臉色發白的謝少淮,就知道自己說的事情不假:“怎麼樣?謝六,本世子沒冤枉你吧?你以後最好是離殿下遠點,不然——”
“你閉嘴!”
不等周崇說完,方才見了謝少淮才鎮定下來的少年又拎着長槍,擡手挑起槍杆朝着滿嘴噴糞的周三郎擊去:“小王今日打斷你的腿——”
“殿下……”謝少淮見勢不妙,上前抓住了少年的手:“不可亂來。”
因為常年握着長槍的緣故,少年的手帶着薄繭,謝少淮甫一握住,正在氣頭上的蕭承野立馬懵了——
少淮兄溫熱的指腹貼着他的掌心,柔軟的觸感跟上等的絲綢一樣,還熱熱的……
少淮兄的手怎麼也這麼軟?
蕭承野一緊張,握着長槍的手都點把持不住,反應過來,他敢又不敢地握了握青年的手,以示安慰,“少淮兄,這狗雜種這般羞辱你,小王今天就打服他,日後看他還敢不敢亂嚼舌根!”
謝少淮:“……”
周家的眼線遍布長安,周崇知道他身體的事情一點都不奇怪,若是今日梁王真的因為此事對周崇動了手,那明日冠英侯直接去長樂宮告狀——天子對謝家的态度不明,這時候他決不能給家裡添亂。
謝少淮仰眸看着蕭承野,示意他道:“殿下,下官自己解決便是。”
蕭承野不敢看青年的眸子,甫一對上,臉就開始燒,隻能跟塊木頭似得點了點頭:“那好……”
謝少淮見少年鎮靜下來,将自己的手從少年手裡抽離,上前握住了蕭承野的紅纓槍頭,看着趾高氣昂的周家三郎:“周三郎所言不錯,下官确實突生了怪症,隻是周三郎方才所言是下官對梁王殿下有非分之想?”
謝少淮畢竟比周崇打上四五歲,在國子監上課的時候受夫子重用,周家幾個郎君沒有不怕他的,他隻是站在少年身前,方才還耀武揚威的周崇立馬就生理性的慫了,像是老鼠看見貓似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周崇:“你,你想幹嘛?”
謝少和字字珠玑:“世子可有證據?若今日拿不出證據,诽謗朝廷三品大臣,世子可知按我大周律法該當如何?”
周崇從小就是學渣,哪裡知道什麼大周律法?但是看謝少淮這麼硬氣的态度,好好好像很嚴重啊……
周崇吓得一連退了好幾步,最後一屁股摔在地上,眼淚不受控制嘩啦啦地往下掉:“你,你你不要吓唬本世子!你……倒是說啊?诽謗判刑嗎?”
謝少淮:“……”
謝少淮拿了蕭承野的紅纓槍,垂眸冷冷看着地上的草包,“當處劓刑。”
“不要!”周崇下意識捂住自己的鼻子:“我……我我我就是随口一說!”
蕭承野:“少淮兄,不能便宜這狗東西。”
謝少淮:“……”
謝少和根本不屑于他糾纏,他翩然轉身,拿着少年的槍,遞了回去:“今日之事下官不與世子追究,勞煩世子不要再亂诽謗謝某清譽,請回吧——”
蕭承野接過長槍,不解地看着面前的青年:“少淮兄就這麼放過這厮了?”
蕭承野:“依小王看,這件事必須去大理寺說清楚。”
謝少淮看着面前能順着他的意思吓唬人的蕭承野,擡了擡唇,少年炫耀一樣,朝着挑眉,似乎是在說,小王是不是很帥?
謝少淮微微回眸,看着地上的周崇:“那好——”
周崇:“……”
“你說了不計較的!本,本世子還要回家吃飯!先走一步!”說罷,自讨沒趣的周崇握着自己的屁股,朝着外頭飛奔而去。
謝少淮:“……”
謝少淮收了收神,轉身朝着同樣‘狼狽不堪’的蕭承野看去。
蕭承野尴尬地看了自己一眼,撓了撓頭:“小王先去換套衣服?”
謝少淮本想直接告辭,回府上看看,結果話還沒說完,少年就拎着自己長槍往自己的卧房跑去,他壓根沒來的急說話,見少年離開,自己也不便不告而别,隻好跟着王府的劉管事去前廳吃茶。
青松這時候已經在前廳的小廂房裡吃了一盤梅子糕兩盤榛子酥,吃的肚皮溜圓,這時候見劉管事帶着公子過來,青松便從小廂房溜了出來:“公子,準備回去了嗎?”
“啊?”王爺吩咐了今夜請城裡的酒樓大廚過來燒菜,眼下不過半個時辰就該吃晚飯了,怎麼謝師保又要回去?
劉管事:“謝師保不留下吃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