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少淮:“……”
“不走,”謝少淮落座和青松說了一聲,又看着倒茶的劉管事,道:“今日就勞煩劉管事了。”
劉管事:“不麻煩不麻煩。”
劉管事是從琢州老梁王府過來的,也是王爺身邊的老人了,來了長安之後,府上一直冷冷清清的,眼下見王爺和謝師保這麼相處得來,高興還來不及。
劉管事想着順帶給青年倒了茶,這時候謝少淮不知為何,看着劉管事的時候腦海裡閃出來一句話,和他那日領旨做梁王師保的時候一樣,似乎知道了下一刻劉管事要說什麼。
老奴已經好久沒有見王爺這麼開心了。
劉管事:“老奴已經很久沒有見王爺這麼開心了。”
謝少淮:“……”
“嗯。”青年有些局促地接過茶,“劉管事說笑了。”
謝少淮性子還算陌然,甚少遇到讓自己覺得有點尴尬的時候,但聽完劉管事這句話,他竟然生了幾分局促感……
有種頭皮發麻的奇怪感覺。
劉管事又接着說:“老奴自殿下小的時候便去了梁王府,這麼多年……”
謝少淮:“……”
謝少淮生理性不适,打斷了劉管事:“謝某突然想起來,殿下善騎射,怎麼沒去五大營操練守衛軍?”
“這個?”被打斷的劉管事認真想了想青年的話,“殿下倒是沒和老奴說過這個。”
“殿下善騎射?”青松乖巧地守在他家公子身邊,聽見此話,本能想起他家公子前幾年學騎馬的日子,“我家公子不善騎馬,若是殿下有時間能教我家公子哎!”
劉管事喜出望外,心道這兩個至交還真是互補:“是嗎?”
謝少淮:“……”
“青松,不得無禮,謝某是梁王殿下的師保,怎麼又讓殿下費心的道理。”
青松跟着他家公子在梁王府待了幾日,劉管事說梁小王爺特别喜歡他家公子,連帶着他也受照顧了,自由了幾日,嘴上也沒遮攔了,見公子不開心了,青松立馬閉上了嘴:“是。”
吃了一一盞茶的功夫,方才去換衣服的少年反回來,甫一進殿,張揚的绯袍就吸引了堂上所有人的目光。
蕭承野換好衣服回來:“少淮兄。”
蕭承野在琢州的時候,慣愛穿深色的衣服,大多都是束手束腳的葛布衣,舅母時常說他,不似一個王爺,倒像是騎馬打獵的沙匪,故而找上好的裁縫給他做了幾套绯袍。
這袍子實在招人眼,但是不似長安的親王服侍繁瑣地讓人束手束腳,他便換上了。
謝少淮:“這袍子更适合殿下,殿下還未弱冠,不是重要的場合,不戴冠也無妨。”
“是嗎?”蕭承野走進殿内,坐在謝少淮對面,“小王還怕自己總是紮個馬尾不合規矩呢,好看嗎?”
說着,少年擡眸看了眼謝少淮,“會不會太招搖?”
謝少淮:“好看。”
“那就好,少淮兄喜歡就……”蕭承野嘴巴一哆嗦,又多說了句,連連岔開話題:“時間不早了,吃飯吧。”
“多謝殿下。”
“不客氣。”蕭承野的目光從面前一襲素衣的青年身上離開,心裡思考了下周崇方才說的事情。少淮兄現在有困難,一會兒沒人的時候,自己可以問問他能不能幫上忙。
用完膳,少年盛情難卻要送他回去,謝少淮隻好答應,和少年一起乘車回府。
天色已晚,謝少淮也沒讓青松再去父親府上。馬車從梁王府出發,直接往謝少淮獨居的府上去。
到了府前不遠處,月色明亮,謝少淮下了車和蕭承野步行,青松則駕駛着馬車先回去沏茶了。
眼瞧着走到了門口,蕭承野躊躇不安,想問的事情還沒問出口。
不過少年的局促被謝少淮看在眼裡,他在門前停下,回眸看了少年一眼:“殿下是有話要說嗎?”
“是有……”蕭承野垂頭走路,差點撞在青年身上,幸好及時停下,“就是周崇說的那些話,他說少淮兄中了什麼毒——”
說罷,少年真摯的擡起了眸,看着謝少淮:“少淮兄,小王可能幫上你什麼忙?少淮兄放心,小王不是打探你的私事,小王是真心想幫忙,不管多難,上刀山下火海……總之小王一定幫少淮兄做成。”
少年說的急促卻帶着十分的真誠。
“殿下說笑了。”謝少淮掩面輕笑了聲,随後擡眸看着面前的少年,唇瓣輕啟:“這種毒要以男子之身産子才能解,這種事情,殿下能幫上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