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如同看過百遍都靜止不動的湖面,忽然有一顆石頭砸進湖水,湖水不在安靜,濺起了高高的水花又留下了一圈圈漣漪久久不散。
“阿傑,進一球,阿傑,進一球。”肖學美大聲喊着。
全班都開始喊,跟着肖學美的節奏喊,漸漸的,名字也從馬秋傑換到了場上的其他同學,那種氛圍很好,我也加入了他們的喊聲。
沒人知道,此刻我心裡的喊聲有多大:馬秋傑,加油。
馬秋傑同學,你要加油,可我不能喊出聲。
随着馬秋傑的進球,馬雪的阻攔更加瘋狂,不管馬秋傑手上有沒有球,馬雪都緊緊貼在他的旁邊。
看着場上馬秋傑運球過掉馬雪,他還沒走遠幾步,馬雪用極快的速度追上去,從後面幹脆利落打掉了馬秋傑手中的球。
我隐隐覺得場上兩人不像在打球,更像有意針對對方。
我忽然有了一個不好的念頭,他們會不會從打球變成打架。
幸好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一次搶籃闆球時,馬雪跳起來搶到了球,落地時卻崴到了腳,他沒辦法繼續上場。
馬雪一瘸一拐的來到我的邊上坐下,見到他的到來,旁邊的同學默契地離開了。
我繃着小臉,說:“你過來幹嘛?”
“看比賽。”他說。
“你走錯地方了。”我說。
他酷酷的不理我,一臉認真地望着球場上的比賽。
馬雪沒上場,可情緒半分不穩定,比如球在馬秋傑手上時,他恨不得親自上場去攔截馬秋傑。
有次馬秋傑投進一個三分球,馬雪激動得站起來,情急之下恨恨地罵了一聲“操”,引得我們班的同學全都怒視看着他。
他仿佛沒看見大家的目光,又坦然說了一聲:“操,這小子投球真準。”
我沒好氣地說:“這位學弟,你的班級在那邊,你要加油請去那邊。”
他搖頭:“我不去,我要在這裡,這樣方便跟你們班的學長聯絡感情。”
我一時不知說什麼好,他這是聯絡感情嗎?
他确定他是在聯絡感情嗎?
“你腳痛不痛?”我說。
“不痛。”他說,想了想又說,“隻是有一點點痛。”
我看了一眼他的腳踝,似乎有些腫起了。我勸說:“你的情況最好去一趟醫院。”
“你陪我去。”他說。
得寸進尺。
“我拒絕。”我說。
比賽結束,他們班輸了。
馬雪嚷着說不服,可沒人在意他服不服氣。
馬秋傑走的時候,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我一直都看着他的身影,我确定他回頭看的人就是我。
見到的我目光,他很快避開了視線,轉頭伸手去拿肖學美手上的外套。
他低下頭,與肖學美說着什麼,兩人雙雙消失在拐角處。
馬雪問我:“你在看什麼?”
我說:“我在看笑話。”
馬雪說:“在笑話我?”
我堅定的點頭:“是的。”我往前走了幾步,他還停留在原地。
他的腳踝腫起來,有點胖乎乎的模樣,我說:“聽我的,你馬上去醫院看一下。”
他馬上就笑了,他說:“好的。”右手的食指與中指并在一塊,搭在眉間處,酷酷的在空氣中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