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清楚,高考結束後,或許以後都無法見到他,讓我心裡很不甘心,但我又說不出口。
有時候,見到馬秋傑臉上帶着憂愁,我心裡會空落落的疼,很想問他發生了什麼,能不能幫他解決,但我隻能想想。
他還是喜歡和同學去打球,我會在宿舍沒人的時候,站在宿舍的窗台後面,偷偷地看着球場。
看他跳起來投球,搶籃闆,運球過人然後投籃進球,肖學美會在場邊為他加油,而我就像一個旁觀者,靜靜的看着這一切。
我有意遠離馬雪,但效果并不是很明顯。
他見我喜歡遊戲,他會跟着去打遊戲,明明他并不喜歡遊戲,他就這樣遷就我,仿佛這樣就能和我站在同一個地方。
有天,他對我說:“我不想讀書了。”
我說:“那你不讀,要做什麼?”
他說了一句很幼稚的話,他說:“你畢業後會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他的話,吓了我一跳。
我連忙說:“小弟,不要太天真,你的人生不要因為我而改變,我隻是你路過的一場風景。”
“怎麼可能,你就是我的全世界。”他很倔強。
我說:“你想多了,怎麼可能的事情。”
我當這是一個天真男孩的說法,并沒有将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高考很快就來了,很快就結束,在我沒有一點防備的時候。
高考後,我們班組織了聚餐。
有些人,過了今天,也許就再也見不到。
出發前,我鼓起勇氣外加打定主意要跟馬秋傑一個桌子,可進門後發現他們那桌人已經滿了。
吃飯時,我沒有夾菜,感覺胃口不太好,可能跟我的心情有關系。
我總是下意識去看馬秋傑那一桌,眼神随時裝作不經意的飄過馬秋傑,這樣能知道他在做什麼,能看到他的一舉一動。
當他拿起酒杯喝酒,我也會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仰頭喝盡。
他會給肖學美夾菜,或者低頭和她說着什麼。我就說我的胃不舒服,看到這一幕,我的胃更加難受,翻江倒海的難受。
隻要擡頭,可以看到每個人臉上都帶着笑容,和别人笑,和對身邊的人笑,喝酒也笑。想了想,我倒滿了酒,站起身說:“畢業了,為即将各奔東西的我們,喝一杯。”大家都笑着喝下,我沒和他們說太多的話。
我提着酒瓶,握着酒杯,離開了座位。
我停在馬秋傑那桌,他們都有意識地停下了筷子,有人暗中把目光瞟向了馬秋傑。我說:“大家幹了這杯,還有三杯。”
他們都笑了。
然後,真是狗得很,他們真的又和我幹了三杯。
還好我沒醉,我隻是想喝酒。
于是,我又倒了一杯酒,跟離我身邊最近的人,敬了他一杯,然後又默不作聲,又倒了一杯,和他旁邊的人又喝了一杯,一直這樣喝,好像我跟每一個人都有着很好的交情。
終于,我來到了肖學美的身邊,她還是像以前一樣笑的很甜。她起身說:“姐姐,以後等有了時間,我們一定要聚一聚。”
我倒了酒,沒有與她碰杯,仰頭就喝,順帶把我的惡心也給吞下去。我說:“好的,有時間自然是要聚的。”
你看,人都是會變的,我也開始變得虛僞。
肖學美喝完酒,她應該是喜歡這種味道,她端着又倒滿的酒對我說:“姐姐,酒量真好,我跟你再喝一杯。”我看見她笑,但我頭有些暈,我總覺得她在亂晃動,我很想讓她不要晃,晃得我頭暈。
“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