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蟲在腦部,毒藥的用量需要斟酌斟酌再斟酌,最好做到萬無一失。
用量過少,刺激了蠱蟲,會讓宿主痛苦不已,一旦用量過多,又會讓宿主中毒。
紫溪直接上凡間抓了一群人來做實驗。
在那之後,她煉制丹藥的地方成了人間惡獄。
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她高強度的試驗和研究下,用量已取到了大概區間。
魔族從來不信什麼良辰吉日,這一日,兩人都破天荒地找了個好日子。
随着毒藥的入侵,連溪的臉色逐漸蒼白,阿青趕忙用黑霧引導毒藥往上,朝蠱蟲的方向而去。
這需要耗費大量的心神。
紫溪在一旁護法,仔細查看連溪的狀态。
時間在這一刻如此漫長,直到蠱蟲被順利殺死,兩人才松了一口氣。
額頭上竟都是密密麻麻的汗水。
“連溪大人?”紫溪要确認是否成功,她輕聲呼喚着連溪的名字。
意識不清醒的連溪感覺頭腦輕松了不少,像是一直桎梏住他的東西終于消失,他在呼喚中緩緩睜眼,映入眼簾的是就是紫溪和阿青擔憂的眉眼。
這幅場景像極了貓貓被絕育後醒來的畫面!
他眨了眨眼:“你們在幹什麼?”
紫溪問:“還記得我們是誰嗎?”
連溪點點頭,一一喊出了他們的名字。
“太好了!”
所有的記憶都在緩慢複蘇,連溪想起了之前的一切,尴尬地瞅了一眼阿青,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紫溪識趣地悄聲離開。
“怎麼樣了?好點了嗎?”阿青坐在他身側,握住他的手。
連溪輕微地點了點頭,視線在阿青的臉上巡回。
沒想到尋找了這麼久的人就在眼前。不過這誰能想得到,兩人的長相天差地别。
阿青看向他:“你看着我的眼神帶着懷念,我是誰?”
連溪“嗯”了一聲,索性都告訴他:“你就是我要找的人。”難怪之前蠱蟲發作的時候,他“愛”着阿青,還記得夜燭的名字,原來是同一個人。
阿青内心湧出一股愉悅感,他的眉眼似乎都溫和了不少。
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連溪愛上了他人,潛意識也要找他。他終于能理解為什麼未來的自己會跟他在一起,原來在他心中份量這麼重。
未來……
得到多久的未來才能碰到他呢?
阿青的眸色一暗。
“你找‘我’有什麼事?”他想起了連溪的目的。
連溪心虛地摸了摸臉頰,總覺得在現在的夜燭面前談未來那個人有些奇怪,盡管他們是同一個人。他糾結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想找你看有沒有回去的方法。”
阿青沉默下來,未發一言。
他是有私心的。
“阿,阿青……咳咳。”
連溪還想說什麼,喉嚨處猝不及防湧出一股腥甜,接着咯出了一大口鮮血。
阿青瞪大眼睛,從片刻的平靜轉為錯愕:“怎麼回事?!怎麼會咳血!”
他伸出手去擦血,可連溪口中咳出的血仿佛無窮盡,怎麼也止不住。
往日裡從未體驗過這種情緒的阿青仿佛崩塌了,甚至胸口發悶,呼吸都變得困難。他徹底心神大亂,因為他知道止不住血意味着什麼。
不可能!
連溪不會死在這裡的!
怎麼辦怎麼辦!
對了,叫紫溪!
他剛要呼喚紫溪,手腕就被連溪緊緊抓住。
“連溪!”
“回去,可以,咳咳,救我……咳……”
隻要回去鍊接上系統,就有辦法救他。
阿青的思緒混亂得無法理清,終究還是狠下心來,對他大喊,“用印記!印記可以讓你回去!”
連溪的意識快要消散,昏睡過去之前,有血液濺在印記上,刹那間,印記發出耀眼的光芒!
緊接着他整個身影消失在阿青的眼前。
阿青愣愣地看着空無一人的床榻,他的手在舉在半空,臉上還留有連溪咳出的血液。
走了。
真的走了。
他緩緩轉動眼珠,摸上還留有餘溫的床榻。
“未來……見。”
*
夜色如墨,風呼嘯而過,留在地上的樹影突兀搖曳。巡邏的守衛不禁抓緊胸前的衣襟,企圖阻擋夜風的寒冷。
“你看,那,那是什麼?”一名守衛害怕地指着不遠處的一團黑影。
另一名守衛膽子大,直接提着燈籠走了過去,往前一照,是一個人趴在地上,身側還有大量的血迹。
“是個死人?”
他把人翻過來,眸中閃過驚豔之色。
這不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嘛!
近日勾月山莊易主,凡間有頭有臉的人物都送來了賀禮,沈家也不例外。
有人看見沈家主親自帶着禮物登門拜訪。在山莊裡足足呆了半天,被山莊的侍衛送了山腳才離開,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待遇。
到底是什麼樣的禮物讓勾月山莊如此重視。
有人去打探,沈家主都二兩撥千斤應付了過去。
他回到書房,想起這次的成功會使沈家的地位扶搖直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從一開始他就笃定新莊主會收下這份賀禮。
因為他曾在勾月山莊見過一幅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