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公羊憫猶豫的樣子,謝玉筝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
她微微點頭:“我明白了。”
公羊憫挑眉看她:“你明白什麼了?”他什麼都沒說呢!
謝玉筝笑了下:“先生不如先布一道靜音符?”
公羊憫正有此意,擡手揮袖,将靜音符篆打在了門窗之上。
謝玉筝道:“其實并沒有采藥女這個人,所以一開始你就知道浮生盤到底對誰有用。”
“見我誤會,你也沒有直接解釋,說明你有某些顧忌,大概是他那邊跟你說過什麼,或者……”
謝玉筝頓了下,才道:“或者,我與他之間有過一些比較複雜的……情誼和仇恨,所以你猶豫了。”
公羊憫不由低笑出聲,伸手拿過桌上茶盞,歎道:“果然,還是瞞不過你。”
“有時候我很嫉妒他,浮生盤是我教他的,我卻無法為你開啟,隻能他做這件事。”
看着對方低頭抿茶,謝玉筝試探着問:“據傳言,他曾是我的禁脔?是因為這個嗎?”
公羊憫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他撣了撣身上的水漬掩蓋尴尬,擡頭不可思議地看向謝玉筝,果然,這家夥就算重生成一位年方二八的花季少女,依然還是前世那種大大咧咧的模樣,這種話直截了當張口就來!
他忍不住問:“你真不記得了?”
謝玉筝搖頭:“和他相關的事情,我記得很少。”
公羊憫有些尴尬:“這個你自己去問他!你們倆的破事兒,我從來都不樂意多管!”
“但是,”他又正色道,“若說他對你有仇恨,我覺得不是因為這個。畢竟禁脔什麼的……算了不提什麼禁脔。”
他清了清嗓子,繼續道:“若他對你還有仇恨,大概是因為另一個傳言。”
“傳言他母妃的死,與盧家有關。”
“啪”的一聲脆響,謝玉筝手中的茶盞竟然被她捏碎。
公羊憫吓了一跳,看到她握着碎瓷的手時更是驚了一下:“流血了!”
他急急掏出藥膏給她塗上,忍不住歎息道:“看來這事兒你也不記得了,反應竟然這麼大。”
謝玉筝确實不記得了。她剛剛隻覺腦中轟然炸響,有些記憶在她識海深處躁動不安地想要湧出來,卻還是沒有完全沖破封禁。
隻有突然出現的劇烈頭痛,讓她忍不住手掌發緊,竟然生生捏碎了茶盞。
然而有些畫面重新出現在她的腦海,她想起某個雨夜,還是少年的蕭煜馳竟然沖進書房想要刺殺她,結果被她兩招幹倒,還把他綁起來訓了一頓,說什麼殺不了自己就不許走。
謝玉筝頭疼地按了按額頭,一時間覺得疲憊又好笑。原來那麼一隻狼崽子,如今卻消耗自身來複活自己。
為了什麼?抖m愛上了s嗎?還是有什麼别的目的?
想到“愛妻”倆字,謝玉筝就不由歎氣。她突然理解為何蕭煜馳在明知眼前人就是她時,卻不捅破這層窗戶紙。
大概是沒辦法面對曾經的糾葛?不知道到底是該恨還是該……?
謝玉筝突然覺得,當時自己沒有貿然相認,是多麼正确的選擇。
她看着公羊憫給自己不大的傷口包了一圈又一圈的白綢,忍不住皺眉道:“按照你那藥膏的藥效,它都該愈合了吧?”
公羊憫手下一頓,擡眼認真看了看她的神情,忽的一笑:“确實,應該愈合了。”
于是他又一圈一圈的把白綢解開。
謝玉筝歎道:“他不提,我便不提吧。很多事情我還沒想起來,貿然相認恐怕會打破現在的平衡。”
她揉了揉眉心:“就算真有什麼糾葛,最好等我想起來再說。”不然太被動,也怪尴尬的。
公羊憫點頭:“盧家和他母妃的死到底有沒有關系,當初他沒有查出來,十年前斬雲山之後,他似乎更是無心再查。所以直到現在也無定論。”
“不過,”公羊憫猶豫着看了謝玉筝一眼,“十年前的斬雲山,你自己可還記得什麼?”
謝玉筝:“隻記得一些畫面片段,記得自己是如何跌下了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