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下昇也不知道半路拖着一個招搖過市的男人來清吧幹嘛,他現在隻想安靜一會兒,于是便拉着五條悟來到一間靜谧安甯的清吧裡。
推門進去,一股平和的氣息傳來,清吧裡人流量不多,大多是來這商讨工作項目的。木下昇之所以喜歡來這裡,也是因為這裡足夠安靜。靠在窗邊就能看到隔條街的海岸,如果沒有人打擾,往這一坐他就能待上一整天,這就是木下昇每次結束完任務就會來的地方。
酒精每每都能緩解掉身體疲憊,待在安靜的地方聽着婉轉的純音樂,不知不覺間,他也染上了這種習慣。
夜晚的氛圍總是要靜寂些的,木下昇照例點了杯雞尾酒,依在吧台上示意五條悟點東西。
五條悟環視附近的環境,莞爾笑道:“原來這就是你常來的地方。”他眸光掠向後方,注意到遠處的海面,“環境不錯。”
木下昇心安理得地承受着這份美言,在飯店的熾熱感還沒褪去,他隻能在這清醒。畢竟,他今天晚上是真的還有事要辦。
木下昇揉着眉根,心底的煩躁漸漸被清吧的氛圍洗劫一空,想着晚上還有是要辦,也就沒有多喝。
他閉着眼,心裡想着事,随意地掃過桌上的酒杯,仰頭喝完。
接着,他目光駛向身旁,五條悟正暢然地與老闆閑聊,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談笑間盡顯随性的熟稔。好像五條悟一直都是這樣,仿佛隻要他想,他就能與所有都聊得上,熟練得不成樣。
或許也有他的天賦所在,但木下昇知道,身為五條家的家主,有些宴會是必不可少。尚未成年的他,就已然是這幅模樣了。
木下昇似乎很少能看到他失态的一幕,認識的這多年以來,他也就見過幾次。一次是在與高層争吵的時候,一次是夏油學長離開學校的時候,還有一次……是他差點死掉時,還是小白貓的五條悟發動【無下限】的時候。
輕盈的旋律在耳畔流淌,恍如一泉清水,從山頂流進河底。木下昇依稀記得那是在一個平常的日子,做完任務的他回到公司照例找太宰治,結果卻得到森首領話說他又溜走的時候。木下昇頓時怒了,抄起家夥就往外走。
然而人沒看到,反倒腳邊的木白像是發現了什麼,一躍而上地往一個地方跑。
木下昇跟上它的步伐,走到一個老久的孤兒院外,他聽到裡面的動靜,連忙跑了進去。就看到織田作之助正舉着槍,對峙着一個男人。
這其中的情況他已經記不清了,隻知道他感知織田作之助有危險後,慌忙将劍喚出來。剛滿十一歲的他,舉着不知何材質鍛造的劍揮了過來,明明十分生疏,但卻又十分熟悉。
帶着一股安心且冷靜的觸感,木下昇将那個男人殺害了,那是他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生命在手中流逝的感覺,也是第一次真正沾染上滾燙的鮮血。
體内的能量瞬間爆發,他第一次受到了系統帶給他的電擊懲罰,高壓電流貫穿全身的刹那,他立馬暈過去。
閉眼前,那雙湛藍色的貓瞳裡,顯露出前所未有的驚慌和恐懼。
“小昇君,你困了?”身旁的聲音響起,帶着磁性一點點将木下昇拖回來。
木下昇不需要轉頭,就能撞上那雙眼裡,他推開五條悟的臉,用撐着頭。酒精的作用在此刻展現得淋漓盡緻,仿佛被搖晃的可樂,瞬間就有一股氣堵在喉間。
木下昇兩眼迷離地瞟向他,眼眸彷如被打上一層朦胧的流光,彎着眉眼歪頭瞅他,帶着幾分醉意,擡手揉上那精心打理的發型,“你頭發好軟啊。”
他似乎有些醉了,沒發現眼前的人是五條悟,隻覺得那銀白色的頭發在昏暗的氣氛燈下格外顯眼,一下就吸引住他的目光。
台吧上的老闆立即走了過來,端起木下昇面前的酒杯嗅了嗅,驚道:“木下先生喝錯了,這杯酒精的度數太高,不适合他。”
木下昇聽不清老闆的聲音,隻覺得手下的觸感極其的柔順,揉着他的頭使勁搓,像摸小狗狗的手法蹂躏着他。
五條悟被按得踉跄,忙轉過來撫好搖搖欲墜的木下昇,稍稍擡起頭,探出一隻眼,試探性問:“小昇君,你還認得我是誰嗎?”
木下昇彎着眉眼,在紅暈的熏陶下展露出從未露面的神情。隻見那威凜的眉峰恍如雪山的冰霜融化在朝陽裡,水光粼粼的紅眸在冷白之中勾勒出驚心動魄的妖冶。
他将五條悟的臉捧了過來,撫着他的發絲,輕蹭在他臉上,笑得燦爛,“我知道啊,你是我的小白。”
很好,醉得很徹底。
五條悟從椅子上離開,擡起木下昇的手臂,将這個醉鬼拉入懷中。吧台老闆想要伸手開扶,卻被揮手告别了。
昏昏欲墜的木下昇眼前早已朦胧,流光溢彩的幻影裡點綴着繁星,一撮銀白躍進眸中,他倏地握住它,撲進白麝香中,雙手緊緊抱住某個軟乎乎的圓形東西,親昵的輕蹭,“小白,你一隻貓怎麼噴香水?又不是那個招蜂引蝶的男人。”
身下某個“招蜂引蝶的男人”環着木下昇的腰,正要往上帶,就感覺到一個溫軟的觸感劃過他的額頭。那一瞬間,細微的電流順着肌膚竄入心間,令他呼吸頓時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