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枝阿母瞧見老者心中還有些慌張,那假父卻是毫無顧忌:“怎麼沒關系?生養之恩她還沒報呢!再說了當初我們是打算要帶着她走的,是她自己不肯!”
長者怒極,舉着拐杖就要打人:“你個混賬當時不過是瞧着鵲枝長得好,想要帶過去将來賣個好價錢,如真有慈愛之心,怎麼這許多年了都不曾見你們夫婦二人上門?當初鵲枝大母亡故,何其艱難?你們可曾施以援手?!”
那假父讪讪,僵持之間,鄉老等人也趕了過來。
仲迢上前行禮,将此間事宜一一道明:“此夫婦二人好幾年不曾上門,如今竟貿然收下旁人聘禮,罔顧本人意願,強賣良女為妾,今日更是将木氏女逼迫緻死,還請諸位長者主持公道,嚴懲惡人!”
邊郡之地民風淳樸,衆位老者都是刀口舔血活過來的,最是瞧不上這等自私自利罔顧人命的行為,聽了仲迢的話,面色都開始不善。
那夫婦瞧見不對,趕忙大聲道:“你們可知那是什麼大人物?是長安城來的大将軍,太守大人親自牽線保媒,你們開罪得起嗎?”
仲迢見他們到了現在仍不肯罷休,居然還企圖以勢壓人,雙眼一眯,正要開口,卻被出來的華書打斷:
“好大的膽子,你們的意思是說太守大人和貳師将軍罔顧他人意願,強搶良女為妾?如此誣蔑朝廷命官,爾等可知這是何罪?依我看,分明是你們夫婦二人,意圖攀附,逼死鵲枝!”
她今日一身繁複深衣,腰佩玉帶,此刻昂首挺胸邁着官步走來,呵斥之聲斬釘截鐵,端的是氣勢驚人。
華書的身份,附近幾個鄉縣的人就算不太清楚也聽過一些傳聞,此刻高聲定罪,那夫婦二人吓得身子一抖不敢接話。
其實在場衆人都清楚,太守做媒誰敢拒絕?但若明言自己不敢拒絕,豈不就是說朝廷命官有意強娶良女?
華書将衆人得知太守做媒後的驚慌壓了下去,轉身對鄉老等人說道:
“衆位長者在上,木氏女是渭源鄉民,生父乃是抵禦匈奴而亡,雖未有斬獲,木氏女也是忠烈之後!她這阿母,上不孝敬君姑,下不善待兒女,中不曾為亡夫斬蓑,不孝、不慈、不義!如何配為人母?如今他們攀附權貴在先,逼死良女在後,竟還敢當衆誣蔑朝廷命官?”
她說着轉向兩人,目光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