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你跟我們一起走。”
一起走?
聽到這裡,華書劉瑰都愣住了,這還能一起走嗎?娶大送小嗎?
好像,也不是不行?
然後,平陽侯曹襄,在滿長安城百姓豔羨的目光中,從皇宮裡迎出了兩輛馬車。
不知道的還以為平陽侯娶的是一位帶嗣下降的公主呢……
就這樣,華書就成了衛長公主劉瑰的‘陪嫁’之一,長期混在平陽侯府妨礙小夫妻談情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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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哧,”華書突然笑出了聲,她拎起帕子蓋在臉上,擋住了即将流下的眼淚。
她喜歡和曹襄吵鬧、争寵,但是隻有平陽侯府的忍知道,他待她有多好。
他送她駿馬,給她親手做弓箭,教她騎射,甚至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忍給她熬過湯藥,煮過米粥,他的存在,彌補了所有劉瑰照顧不到的空缺。
那是她阿姊的郎婿,是她的外兄,是她的姊夫,是她的……‘小阿翁’。
她應該,繼承他的志向,為他手刃敵人,親手接他回家。
那麼第一步,她一定要習武!
但是習武這種事,也不是一個人就能練得來的,安榮既然教不了,她還是得給自己覓個師傅才是!
而華書要擇的‘師傅’,自然不能是平庸之輩。
“軍營裡高手不少,雁守疆自然是首屈一指無可匹敵,其餘的人裡,季尉擅長矛,秦泰擅重刀,路風耀是雁守疆的親兵出身,身輕如燕,近戰功夫甚是了得。還有,阿莫,身手也是不凡。”
“所以你說,我選誰?”
安榮被她問得一愣:“呃,選雁将軍?”
華書一把将帕子扔了回去:“你腦子被野狗吃了?”
她不知道雁守疆最厲害嗎?但雁守疆平時那麼忙,肯定是不樂意的教她的,要是她求上門去反而被拒絕了,她不要面子的嗎?
而且她終歸是女兒身,平素訓練也就罷了,若教授功夫,必得私下相處,她雖也不算十分介懷,但終歸還是要注意一點的。
思來想去,滿武威郡,便隻有一人最合适了!
于是這幾天,可苦了阿莫。
“阿莫姑娘,今日陶伯做的烤全羊,這羊腿肉外焦裡嫩,我選了最鮮嫩多汁的幾片,夾到烤過的麥餅特别香,這份還放了我家特質的肉醬,旁人都沒有哦,姑娘嘗嘗。”
“阿莫姑娘,最近郡裡河開了,我怕天天吃羊肉你也膩了,特意讓陶伯一早去市了大魚,這魚湯熬得濃白,煮了湯餅,配上葵沮最是美味,姑娘嘗嘗。”
“阿莫姑娘,我從家中帶了一碟子糖餅,入口細嫩香滑,甜而不膩,姑娘嘗嘗。”
“阿莫姑娘,我家中從南地快馬加鞭送了些稀罕的水果,甜美多汁,姑娘嘗嘗。”
幾日下來,阿莫一看到華書就頭皮發麻,萦繞在耳邊的‘姑娘嘗嘗’仿佛惡鬼低語。
想躲着走,華書卻仿佛鬼魅一般,總能找到她;
想态度惡劣一點把人趕跑,偏偏華書對她的态度和善至極,惡言惡語到了嘴邊看着他滿臉笑容又說不出口。
“将軍你救救我吧,”阿莫跪坐在桌案前,聲淚俱下,“那孟疏也不知着了什麼魔,日日追着我讨好。”
雁守疆樂了:“這倒奇了,你倆不是不對付嗎?”
“就是這才恐怖啊!我與他二人本互相嫌惡,現在他突然毫無預兆地向我示好,什麼奇珍都往我這裡送,見我不肯收就開始從吃食上下功夫,可見所圖不小!”
雁守疆懶得搭理她:“你既知他有所圖,要麼直接問他,要麼等他忍不住自己說出來就是了,有什麼好惶恐的?”
“我……”
“将軍,孟疏請見。”
阿莫一聽見‘孟疏’兩個字,也顧不上再說什麼了,連滾帶爬縮到了屏風後面。
雁守疆見狀失笑搖頭,阿莫這次是真怕了啊。他盯着大帳外有些鬼鬼祟祟的身影,皺了下眉。
“進來。”
華書一進大帳,眼睛就開始滴溜溜地搜尋,她的眼線明明告訴她阿莫往這邊來了,怎麼雁守疆還幫忙藏人啊。
“我聽說你最近總追着阿莫跑,是何緣故?”雁守疆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就問了出來。
華書嘿嘿一笑,搓着衣角有些羞澀地低下了頭:“将軍既然問了,那屬下也不忸怩案,我便直言了。”
雁守疆見狀一驚,打量着華書微醺一般的雙頰,心像被人一把揪了起來:這小郎君怎得這副神情,他……莫不是瞧上阿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