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你怎麼來了?”
華書往前小跑兩步,企圖拉開她和雁守疆的距離。
華景也翻身下馬,動作到底是比之前利落許多,他眼神狐疑地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你們剛才……”
“呃……”
華書尴尬一笑,正想着要怎麼解釋,雁守疆突然開口道:
“孟小郎君很喜歡踢雪烏骓,方才讓她試了一下。”
“是嗎?”華景眉頭一皺,瞪着華書咬牙道,“你又胡鬧。”
華書回頭看了雁守疆一眼不知可否地撇了撇嘴,沒有反駁。
一行數人不再閑庭信步,快速馳馬回了姑臧城,就連雁守疆也沒有回軍營,而是直接回了将軍府,這一行路線就更順了,華書和雁守疆又來了興緻,兩人一前一後再次别着勁賽起馬來。
他們騎的可是出了名的名駒,華景在後面是追生追死也死活追不上,導緻他看着雁守疆的背影就更不順眼了。
這倆人是把他當傻子呢,堂堂歸義侯,武威守将雁守疆,誰不知道他的戰馬踢雪烏骓在武威郡是什麼樣的存在?他會輕易把自己的坐騎給華書騎着玩?
就算真舍得,兩人共乘一騎像什麼樣子?誰家好人肉貼着肉騎一匹馬?
就他所知,長安城中對華書有意的郎君不在少數,像昭平君陳琢那樣的,在華書身邊的時候更是孔雀開屏一般,恨不得跪求華書多看他兩眼。
可是不知是志不在此還是年紀小的緣故,華書在情愛一事上總不開竅,從來都是視而不見,還覺得自己和外兄陳琢當真是一對極好的兄弟。
華書看向雁守疆的眼神清亮不見旖旎,可見是沒什麼心思的,可雁守疆就不一定了!
他早就打聽過了,雁守疆小小年紀獨踞武威郡,想要讨好巴結他的不在少數,美人婢妾旁人送的不知凡幾,卻都被他給拒絕了。
還有那巫醫阿莫姑娘,聽說是他的外女弟,生的那樣美貌也不見二人有什麼暧昧之舉,反倒是整日住在軍營裡,近身的親兵都是和路風耀一樣,一色的俊朗少年郎。
很難不讓人多想!
越想越氣,等到了雁府門口,華景翻身下馬缰繩一扔,直奔正在門口說笑的一對璧人……呸!一點都不般配的兩個人而去,一把拽住華書,連個招呼都沒打就進了府。
“唉唉唉——”華書茫然地回過頭,隻見被留在原地的雁守疆,看着這火氣沖天的華景輕笑出聲。
華書手腕上的臂鞲摘了以後自己綁不回去,索性就把兩隻手的都摘了,此時沒有臂鞲護着,被華景用力攥着手腕,不由生疼。
她正想罵人,突然發現華景闆着面一臉不悅,似乎下一刻就要爆發一般。
她第一次對着這個兄長有點心裡發毛隐隐不安。
一路乖乖聽話被帶回客院,華書揉着手腕等華景說什麼,然而華景憋得滿臉通紅,吭哧吭哧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後蹦出一句:“你以後和雁守疆别走那麼近!”
哦吼,這可不容易。
畢竟她每天還要找雁守疆習武呢,這才學了沒幾天,怎麼着也不能半途而廢啊。
見她不言語,華景更急了:“你知不知道旁人都說雁守疆有龍陽之好?你和他走那麼近對你名聲不好!”
“咳咳咳——”華書被這一句驚地平白一口口水嗆進了氣腔,捂着胸口猛咳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她捂着肚子徹底笑彎了腰,“你……哈哈哈哈你從哪兒聽來的閑話啊?”
她這一副什麼都不信的樣子,倒把華景被笑懵了,然後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像是有點瞎扯了。
華景擺了擺手:“行了!這話略過不提,貳師将軍那邊籌備得當,明日正式啟程,咱們也是要去送一趟的,我知道你對他意見比較大,不過……”
華書擡手制止:“我曉得輕重,阿兄不用說了。”
出征大宛事關大漢國威,李廣利身為出征将帥,這場送行必然是要辦的聲勢浩大,彰顯大漢國威之餘,對于提升武威幾郡的民心也大有裨益。
便隻是為了百姓,她也會好好地把人給送走。
她心裡這麼想着,眼神卻很是不善,看得華景心中一涼,生怕她再鬧出什麼事情來,吞了下口水,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至少她答應了,應該不會胡鬧吧……
正思索着,院公走了進來:
“華郎君,孟郎君,将軍讓仆把這六隻狼崽送過來,說是孟郎君既然不願意給阿莫姑娘養,他也不便奪人所愛,便請郎君自己照料吧。”
華書、華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