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青竹努力讓自己臉上挂了個笑:“這樣說來,我們也該叫您一聲小叔才是。您與小姨多年的情分,又何必為難我們這些小輩呢。”
木流看着甄青竹的笑容有些怔愣:“你長得真像你小姨。”
甄青竹繼續假笑。
但木流這人偏執得很:“還是那句話,叫你們小姨來見我。否則,着鋪子你們是别想開了。”
三人從木流那裡出來。
“怎麼辦?難道我們真的要去把小姨請過來嗎?”甄青竹問道。
“他想得倒是美。”古青言不屑地撇撇嘴,“且不說小姨如今去了動妖族,聯不聯系的上還是一回事。即便可以,小姨想必這輩子都不想見他了。”
“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古青言思索一番,即将走出大椿族領地的腳步一頓,轉頭看向張辭晚:“阿晚,你可知道木流那位未婚妻在何處?”
木流的未婚妻也是大椿族人,名木繁。
“小姨當初與木流鬧成那個樣子,這位未婚妻竟然還願意繼續與他維持婚約嗎?”甄青竹不理解。如若換做是她,定然會立時與木流解除婚約。這種人不配有老婆。
“這門婚事是先族長親自定下的,哪裡說退就能退?”張辭晚解釋道。
“幾位,前面就是木繁姑娘的住所了。”給她們帶路的是教導張辭晚醫術的那位族老身邊的一位門徒。
幾人點頭緻謝,在籬笆門前停下。雖然門沒鎖,但也不好直接進去。
“有人在嗎?”甄青竹揚聲問。
無人應答。
不在家?三人對視一眼。
甄青竹又問了幾聲。
院内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又等了一會,籬笆門被推開,半披着衣裳,赤裸胸膛的男子探出頭來:“幾位找木蘩姑娘嗎?”
斑斑點點暧昧的紅痕在男子身上十分顯眼,沒有半分要遮擋的意思。
三個姑娘心頭震蕩。這是什麼情況?
男子把三人帶進院子就回了屋裡。過了一會,半披着頭發的姑娘跟着木流一起出來了:“誰找我?”
她的目光落在甄青竹臉上:“是玎姐姐派來的?木流那蠢東西又騷擾她了?”
幾人被她着态度問得一愣,随即說明了來意。
“果然是木流又在發瘋了。”木繁慵懶地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似乎已經對這種事見怪不怪了,“這大椿族交到他手上呀,完蛋喽。”
方才開門的男子終于穿好了衣服,十分賢惠地給幾人煮茶倒茶,忙前忙後。
木繁滿意地摸了摸他的臉,毫不避諱。
“既然你已經有了心上人,木流也并非良人,你為何不與他解除婚約呢?”張辭晚問出了古青言的心聲。
木繁撓了撓身邊人的下巴,漫不經心:“阿玉不是大椿族人。”
古青言反應了一下,猜測“阿玉”應該就是木繁身邊這位。
“所以呢?”她沒忍住問。
木繁看幾個人都沒聽懂的樣子,露出一個“好笨哦”的表情:“你們可知,我大椿族這千百年來屹立不倒,發展到如此繁榮的今天,靠的是什麼?”
古青言和甄青竹不明所以,張辭晚卻聽族老說過答案:“壽命?”
“對喽!”木繁贊許地看了張辭晚一眼:“我大椿族壽命極長,靠活得久熬死了一個又一個的敵人,對手。”
難道木繁打算把古玎熬死再與木流成婚?古青言思緒亂飛。
“越是古老的族群。就越有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規矩。”木繁沒什麼表情,既不贊許也無怨怼,“大椿族人若是與外族結合,誕育的子嗣壽命便會大打折扣。這樣的孩子是不被大椿族所承認的。”
“所以,大椿族從不與外族通婚。”
“普通族人尚且如此,又何況是我與木流這樣出生在權力漩渦中,肩負族群未來的繼承人呢?”
古青言恍然大悟。
“反正愛上了外族人,今生注定無法與相愛之人締結良緣,死生契闊。那木流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木流,我們倆各過各的,豈不是對我最好的結局?”
三人都被問住了。木繁的說法雖然與世俗不相符,與禮教規矩更是背道而馳,但是她們莫名覺得十分有道理。
“若你真是這般想的,又為何要幫助小姨逃離木流呢?”古青言不明白。
木繁又露出一個“你好笨哦”的表情:“婚外情這種事啊,講究一個你情我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