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呢,婚内的兩個人需得都能接受對方與他人厮混。這點我與木流倒是十分符合。”
“二來呢,婚外的兩個人也得願意做個無名無分的外室。”
“我的阿玉願意,可是玎姐姐不願意啊。我自然不能坐視無辜的女子因我們兩個失敗的婚姻而搭上自己的自由。”木繁自認是一個極有原則的人。
古青言三人相顧無言。
三個為經曆過情愛的姑娘其實是不大能理解木繁的想法的,從小接受的禮教隻告訴她們要相愛相守,要忠貞不渝。
但木繁這套邏輯自成體系,無從辯駁。
古青言和張辭晚在思考,甄青竹卻決定不管那麼多。多少愛恨情仇,無奈心酸那都是他們四個人的事情,眼下還是先解決自己的事比較重要:“那您就好人做到底,叫木流不要再針對我們鋪子了好不好?”
甄青竹眼巴巴地扒住木繁:“我一見您,便覺得合眼緣,您定是一棵人美心善好樹。”
對上她的眼睛,木繁“噗嗤”一笑,站起身來攏了攏衣裳:“也罷,左右不是什麼難事,我就陪你們走一遭吧。等回去了,也替我向玎姐姐問個好。我與她雖然隔了木流這檔子糟心事,但我還是很喜歡她的。”
甄青竹露出驚喜和感激的表情:“您人真好啊。”
阿玉留在院子裡,古青言三人跟着木繁又一路回到了木流的住處。
木泥站在門口,遠遠地看見木繁往這邊來就急急忙忙往裡面跑,被門檻絆了一下險些跌了一跤:“族長,族長,快起來,木繁姑娘來了。”
門口其他幾個守衛過來想攔:“夫人,請容我們通報一聲。”
“别叫我夫人,還沒成婚呢,惡心得緊。”木繁一把将人揮開。未來族長夫人的身份擺在這,那幾人也不敢硬攔。
木繁幾乎是暢通無阻地帶着三人一路越過正堂,進了裡屋。
古青言在門口猶豫了一下,覺得直接這般闖男子寝屋不大好,但見甄青竹兩人已經跟着木繁直挺挺闖了進去,還是跟在了後面。
一進屋,酒臭氣撲鼻而來,熏得古青言有些反胃,捏了個訣封住鼻腔,這才好些。轉頭看見甄青竹和張辭晚也嫌棄地捂着鼻子,而木繁早有預判,在進門前就用布巾捂住了口鼻。
木流醉醺醺地倒在酒壇堆裡,就古青言幾人去見木繁的這片刻功夫,他又喝了好幾壇酒。
木泥在一邊着急地拽他,卻怎麼也拽不起來。見木繁已經進來,隻好放棄替自家主子掙紮,恭恭敬敬向木繁行了個禮。
“木流。”木繁叫他,聲音沒什麼起伏。
聽見木繁的聲音,木流把腦袋從酒壇子中拔出來,迷迷糊糊地看向她,好半天才看清楚人。
他吓得一激靈,好似看見了什麼惡鬼,“噌”地從地上爬起來,又差點摔倒,被木泥扶着才堪堪站穩。
他晃了晃頭,眼神清明幾分,朝木繁走來:“你不待在自己院子裡跟你的寶貝玉郎厮混,跑到我這裡來做什麼?”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
古青言三人瞪大眼睛看向木繁,随即眼中不約而同地露出欽佩。
木流完好的那一邊臉迅速紅腫起來。這一掌也是帶着靈力打的。
木繁對比了一下木流另一邊臉上的巴掌印,覺得自己的掌力還是遠遠比不上玎姐姐。嗯,還是得勤加練習。
“啪”,她又補了一下,這才滿意地笑了:“不錯,這樣才對稱。”
木流本就醉得不輕,兩掌下來更是被打懵了,愣在原地半天回不過神。
木泥趕緊上去護住自己主子。
“繁姑娘你這是做什麼?”木泥看了一眼旁邊的甄青竹三人,“你怎麼能為了幾個外人這麼打族長呢?”
木繁沒有理會這個狗腿子,捏起木流的下巴欣賞了一下自己的傑作:“說實話,其實我對你是沒有任何怨氣的。你有你的心頭好,我有我的枕邊人,公平得很。”
話鋒一轉。
“但今日我賞你這兩巴掌,那都是替玎姐姐打的。人家不願意你了,你還糾纏不休已經是無恥之極,如今竟還欺負到小輩頭上!”
“你看看你如今,哪裡有半點一族之長的樣子?你對得起先族長的在天之靈嗎?”
聽到先族長,一直渾渾噩噩的木流卻突然紅了眼眶,掙脫木繁的鉗制和木泥的攙扶,大吼道:“若不是為了對得起他,我現在已經跟玎兒遠走高飛了!”
木流踉跄幾步:“你以為我想做這個族長嗎?大椿族的壽命何其漫長,若不是父親死在了戰場上,他就可以千年百年地坐在這個族長之位上。他可以有很多新的孩子,新的繼承人。”
“我就可以跟玎兒遠走高飛了......”木流崩潰地蹲下來。
木繁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并不同情:“之前那麼多年,你早幹什麼去了?跟我訂婚的時候你幹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