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睿安臉前比劃了一下,覺得十分滿意。
睿安把兩個都買了下來,将玉面的那個小心的收進了袖中。他拿着自己選的那個,斟酌了一下,雖然覺得有自誇的嫌疑,但還是說:“你這個的确好看。就是因為太好看了,所以不适合今晚戴。”
他戴上面具,将俊美的面容藏在後面,眨了眨眼。
古青言看了幾眼便移開了目光。
正好對上空中那隻用靈力凝成的鳥兒。張開手掌,鳥兒落在了食指上,化作靈波打着旋兒流入古青言的身體。
她放下手:“是二哥哥的消息。那百勝王在良玉台設宴,二哥哥代表使團也應邀參加,此刻正在哪裡呢,叫我們過去。”
良玉台其實是一座露天的高台,最高的主座在三百級台階之上,其餘位次依次呈階梯狀排開。每一級階梯上都安置着明燈,但卻沒有燈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輕衣薄紗的美人,窈窕獨立,十分地賞心悅目。
古青言兩人到時,台上幾乎座無虛席。她張望許久,才在第一百多級階梯上找到了物妖族使團一行人。甄青竹和張辭晚也已經到了,正坐在古青舟的身側。多日不見他,整個人看起來比在家中見到時要清減了許多。
被古青舟派到良玉台門口接應他們的侍從紫玉也看到了他們,費力地撥開圍在良玉台外圍看熱鬧的人群,将他們由另一條僻靜些的通道入座。
見到古青舟,睿安皺着眉問他:“好歹是一國使團,他怎麼能将你們的座位安排在這麼靠後的地方?”
古青舟苦笑一聲:“我們到了這美人歌城多日,隻匆匆見了百勝王一面,連話都沒能說上幾句。他根本不想接見我們,更别提議和之事了。我實在無法,這才請你們送一些物資過來。希望百勝王能看在這些東西的份上,好好坐下來與我們談談。”
睿安還要再說什麼。古青舟向他比了一個手勢。
這場宴會的另一位主角——山河營花将軍到了。
一隊還披着戰甲的将士從良玉台下頗有氣勢地登上階梯,為首的是一個踩着緊腿戰靴的瘦高女子,頭發高高的盤着,滿眼鋒利之色,臉上面無表情,但實際上藏着些許煩躁,時不時露出來一點,又被她用盡畢生的自制力壓了回去。反反複複,看起來十分不好惹。
她手裡還提着一把長槍,上面甚至還沾着血和泥。有百勝王的侍從想上去卸下兵器,被她槍尖一指,眼睛一瞪,便畏畏縮縮不敢上前了。
“這就是花将軍?”甄青竹眼睛一亮,“好帥的姐姐。”
“不是。”古青舟說。
那女子一步幾階,很快便越過古青言一人,來到最高處百勝王的面前,十分敷衍的拱了拱手:“末将見過百勝王殿下。盔甲在身,不方便跪拜,殿下見諒。”
“百勝”兩個字說得極其含糊,極其不情願。說完槍尖往地上一撂,把那金貴的地毯戳出個洞來。
那百勝王的注意力也并不在她身上,明明是與花将軍的訂婚宴,他卻還左擁右抱着兩個美人,實在是對那位戰功赫赫的女戰神太不尊敬。
直到槍尖落地的聲音将他從美人鄉裡驚醒,百勝王下意識往後坐了坐,定睛一看:“葉副将?怎麼是你?你家将軍呢?”
原來這女子并不是花将軍,而是花将軍身邊的一名副将。
“我家将軍軍務繁忙,怕是沒有殿下這般有閑情逸緻。這宴會,我來也是一樣的。”葉副将陰陽怪氣道。
“你?”百勝王的視線落在為首女子帶血的戰袍和沾了灰黑的兩頰上,臉上露出些嫌棄:“葉副将,爾等來赴本王的宴,竟也不知梳洗打扮一番,也太不懂規矩了。來日你家将軍入了王府,可不能帶着你這樣粗俗的侍女。”
“呸!”葉副将聽完一下子惹了火,裝也不裝了,往地上淬了一口,金貴的地毯徹底報廢。她把長槍掄起來,直指着百勝王,“姓花的......”
說完又想起來自家将軍也姓花,換了個稱呼繼續罵:“姓百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就你這癞蛤蟆還想吃天鵝肉?讓我家将軍入你的王府?我呸!你把自己洗洗幹淨送到我們将軍府上,那剁豬肉的廚子都嫌髒......”
後面還罵了許多,古青言記不太清了。隻知道葉副将越罵越激動,槍尖一寸寸逼近百勝王。圍了一圈的侍衛手忙腳亂地拔出刀劍,百勝王臉氣成了豬肝色,一拍桌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你!你!”
他氣的一時語塞:“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我不與你這野蠻女人說,去,去,再去請花将軍,我定要與她好好說道說道這馭下之道。”
場面頓時亂作一團,葉副将身後跟的一隊人也紛紛拔了劍出來。雙方對峙起來,卻誰也還敢真的見血,最後從群架演變成了一場群體對罵。
偏偏這場宴會百勝王為了彰顯自己的尊榮,大張旗鼓地宴請了美人歌城中的所有豪紳世家和一些植妖族朝廷貴族。這些賓客萬萬沒有料想到如此局面,一個個站起來想要遠離這場紛争,但礙于百勝王的面子又不敢真的走,一時進退維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