蠶九望的目光讓古青言心底有些發毛。
還好蝶将軍在這時姗姗來遲:“二位使者可有受傷?”她十分關切。
古青言走到那邊将古青舟扶起來查看傷勢:“我兄長怕是傷得不輕,将軍可否請一位軍中的醫師為他醫治?”
“那是自然。”蝶将軍痛快應下。
蠶九望在一旁冷笑:“将軍再來的遲一些,軍營就要被人家一鍋端了。”
蝶将軍一轉臉,對着他再沒有方才的好臉色:“我為何來遲,某些人自己心裡清楚。我看在蝶羽的份上對你一忍再忍,你若再不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延誤軍機,便休怪我不客氣!”
聽到這個名字,蠶九望神色瞬間大變,陰沉地仿佛染了墨一般。
“不許你提她!”他咬牙切齒,如野獸般從喉嚨裡擠出這幾個字來。
蝶将軍卻渾然不懼,又補上一刀:“你這般秉性,怨不得蝶羽瞧不上你。”
說完,幫着古青言一起将古青舟扶回了營帳。
古青舟那間營帳已經被毀得徹底,二人便先将他安置在了古青言的帳中。蝶将軍又命人重新為古青言布置了一個新的營帳。
軍中醫師為古青舟看過傷,古青言又為他敷了一些從仙界帶下來的傷藥。古青舟傷勢好了許多,不多時便醒了過來。
“三妹妹,可是植妖族之人襲擊了我們?”古青舟一醒來就問。
“嗯。”古青言點點頭,“她們是将我們當做動妖族之人了。”
古青舟眉頭一凝:“動妖族駐地這麼多營帳,她們為何偏偏挑中了我們?”
古青言搖搖頭,她也不解,這也太巧了。她歎一口氣:“現在,當務之急的是,動妖族要對植妖族發動總攻了。”
營帳外,呼聲震天。
蠶九望站在正前方,正在訓話:“将士們,植妖族最近打了幾場勝仗,便嚣張至此,竟敢單槍匹馬闖入我大軍軍營,襲擊我族貴客。安知不是想挑起我族與物妖族的對立,坐收漁翁之利?”
“若我們此時不戰,來日雪嶺關城門大開之日,難道我們要甘為奴隸嗎?”
“馬族。”他點了點下方的馬妖,“你們甘心為人坐騎嗎?”
“不甘心!”馬妖幾乎是吼出來的,長長的馬臉氣得通紅。
“驢族!你們甘心給人拉磨嗎?”
“不甘心!”
“鳥族!你們甘心做籠中的金絲雀嗎?”
“不甘心!”
蠶九望一個一個的問下去,如同一條逐漸燃起的導火繩一般,徹底點燃了軍中戰士的鬥志與恨意。
“殺上雪嶺關!滅了植妖族!”
“殺!”
“殺!”
“殺!”
喊聲響徹雲霄,戰意如烏雲一般在上空凝聚,遮蔽了整個雪嶺關。
蝶将軍站在前方,一言不發。但當大軍出動時,她還是身先士卒地飛在了最前面。絢麗的蝶翼一閃一閃,吞沒在飛揚的塵土裡。
“不行!我們不能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他們相互殘殺。”古青舟從榻上翻身下來,腳下不穩,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
古青言跟了上去。雖然她不覺得他們如今可以改變什麼。
“言言,二哥哥。”一道赤色的身影突然飛撲過來,先抱了抱古青言,注意力又被古青舟吸引過去,“二哥哥你怎麼受傷了?嚴不嚴重啊?是何人傷你?”
一連串的問題将本就剛剛從昏迷中醒來的古青舟砸的頭暈目眩。
再擡眼時,動妖族大軍已經烏泱泱地走遠了。
古青舟還欲再追,被甄青竹一把攔住:“二哥哥,前面要打仗呢,你這一身傷的,就别跟去了吧?多危險啊。”
“幾位使者,蠶副将請你們前去觀戰。”一蠶妖出現在他們面前。
“那快走吧,我還要再勸勸你們蠶副将……”古青舟急不可耐。
那傳話的蠶妖卻将他攔住:“這位大人,我家将軍隻請了二位姑娘。”
雪嶺關。
高聳的城牆下,大軍壓境。蠶九望一馬當先,與高牆之上穿着黑色鬥笠的人遙遙相望。接着,緩緩高舉手中的大刀。
蓄勢待發。
關内,蔓副将剛剛接了百勝王的手令。葉副将火急火燎地迎上來,她身後的一幹将士也眼巴巴地等着指令:“怎麼說?”
蔓副将将手裡的東西一扔:“不必管它,聽我的。”
古青言二人被蠶妖帶到了離雪嶺關最近的一座山峰上。此處視野開闊,登高遠望,可以将雪嶺關下的整個戰場盡收眼底。
蠶九望隻身站着。
古青言看了一眼下方戰場上那對不斷閃爍的蝶翼:“蝶将軍作為三軍主帥都親自上陣,蠶副将為何在此處偷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