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将軍一回來,大軍輕輕松松就轉敗為勝,真不愧是我族的天降戰神!”一婦人臉蛋紅彤彤的,也不知是凍的還是興奮的。
身邊挑水的老漢卻沒有如往常一般符合她,而是臉上露出猶疑之色:“可是……”
“怎麼了?”婦人見他神色奇怪,問道。
老漢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壓低聲音:“最近前線傳過來一則傳聞,說花将軍是靠吸食戰士亡魂的邪術,才能有如今的修為。她之所以每次都能扭轉戰局,就是因為她先故意放水,讓我族将士白白送命,好叫她吸食亡魂,修為大漲,這才能戰無不勝。”
“當真?”那夫人一下子瞪大了雙眼。
“現在都這麼傳,想必不是空穴來風。”
古青言剛剛回到守邊村,就聽到這麼幾句話。
“夠了!”餘大夫從屋子裡走出來,袖口還沾着血,似乎剛剛處理完傷患。她走到那兩人身前,并不壓低自己的聲音:“你們二位也是咱守邊村的老人了,竟連些荒謬的謠言都要聽了去,白白中了敵人的圈套,倒叫前頭浴血的戰士寒心。”
那兩人見到她,笑得悻悻:“我們也就随口一說,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說完趕忙散去,各自做事了。
餘大夫臉色并不好看,重重歎了口氣,一轉頭,才看到古青言三人:“你們回來啦?”
她沒有多問,隻是将三人迎進了屋子:“說來是我辜負了你們的囑托。你們将甄姑娘和張姑娘托付給我,我卻沒有看住。一個跟去了雪嶺關外,一個跑到前線做随軍的醫師去了。”
“這怎麼能怪嬸子。”古青舟笑道,“張姑娘師承植妖族的大椿前輩,為植妖族的将士們盡一份心也是情理之中。至于阿竹,她一向是這個性子,誰又能奈何她呢。”
說完往甄青竹的腦門上戳了一下,惹來甄青竹張牙舞爪的怒視。
“甄姑娘性子的确是少有的跳脫。”餘大夫笑着。但古青言看得出這笑十分牽強,似有繞不開的心事。
想起方才在門口聽到的話,古青言心下一沉。
難道,這就是蠶九望與那黑衣人的謀劃?
想到這裡,她問:“三嬸,近日幫百勝王指揮三軍的是何人?”
“百勝王管他叫做蘭先生,似乎是蘭族之人,在百勝王身邊有些年頭了,頗受信重的。”餘大夫答道。
古青言還要追問,一人在這時推門進來,古青言的注意力頓時全部轉移了過去。
“隐懷兄。”古青舟與那人招呼。
睿安應了一聲,漫不經心地走到古青言身邊坐下,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古青言沒急着喝,用隻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問:“你從前……可有見過百勝王身邊那位蘭先生?”
睿安舉杯的動作一頓,用奇怪的表情看了她一眼。
她不明所以,用眼神催促着。
“并未見過。”睿安隻好答道,“但我已經問過餘大夫了。當年我斬了百勝王一臂,便是這位蘭先生用秘術為他再生了一條手臂。”
蘭先生應該就是在此時來到百勝王身邊的。
古青言低頭思量着,手指摩挲着茶杯粗糙的杯身,遲遲沒有動作。
直到微涼的杯口抵住她的下唇,古青言回過神來,入目便是古青舟有些呆滞地看着她,甄青竹也眨巴着眼睛,餘大夫不知去了哪裡。
一點一點地把頭往側邊扭了扭,睿安舉着茶杯的手一動不動,一臉無辜地盯着她。
古青言:……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樣從那間屋子裡出來的,身邊隻有睿安一人還跟着他。
她停下腳步,睿安也停下腳步。
“我……”
“我想去見花将軍。”古青言道。
睿安說了一半的話吞了回去,嘴巴動了動,最後隻說:“好。”
睿安身份不便,最後還是餘大夫引着古青言來到了花将軍的營帳。正巧,看到君奴帶着一堆人,呼啦啦地進了花将軍的營帳,又呼啦啦地出來。
花将軍的營帳中便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禮品盒。
“百勝王近日也不知吃錯了什麼藥,淨送些增益修為的天材地寶給棉棉。”餘大夫說。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知憋着什麼壞呢。”葉副将的聲音插進來。她随手打開一個盒子,便是一顆品質上乘的聚靈丹。
花将軍與蔓副将出城作戰去了,隻留下她在此看守。
她将那渾圓的丹丸仔細打量了一番,滿意道:“但東西是好東西,總歸沒什麼壞處。”
說着将丹藥扔進嘴裡,嘎嘣嘎嘣嚼起來:“将軍這些日子修為進展極快,已經到了八階的瓶頸。隻待合适的時機,便可以一舉突破,成為如妖帝陛下那般的九階大妖。”
她的神情,簡直比自己突破還要自豪。
古青言聞言,視線掃過那些琳琅滿目的珍品。的确是上好的寶物,并未動過什麼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