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稍後,奴婢去拿玫瑰露。”
姜稚月綿軟無力地點了點頭,眼都不擡極輕地應了聲。
朱砂從池裡出去,行至外間,忽又頓住腳步,回頭朝姜稚月看了須臾。
也不知朱砂去了多久,姜稚月久等不至,半阖的眸慢慢睜大透過紗幔向外望去。
眼底的困意都還未徹底消失,忽覺一陣冷風襲來,帳外銀光一閃。
濃重的殺意乍起,四面襲來。
姜稚月猛地瞪大眼睛,下意識朝後躲去,死死咬住唇才沒有讓自己驚呼出聲。
就在紗幔被劍刃劈開,水花四散的一刹那,姜稚月抓起手邊的茶杯重重朝逼近的黑衣人扔去。
“咣當”一聲,茶杯砸在黑衣人的刀刃上。
黑衣人愣了愣神,忽然舉刀發狠劈了過來。
姜稚月再控制不住自己,驚叫出聲,拖着顫抖的雙腿向旁側躲去。
卻不想旁邊便是石階盡頭,她腳一踩空便朝池水中跌了進去。
溫暖的水流漫過頭頂的一刹那,姜稚月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就在她不住下墜幾近窒息的時候,腰上忽然被一隻有力的手臂圈住,整個人被帶離了水中。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又被塞進了另一個溫暖的懷抱。
姜稚月擡眼望去,她此刻正被宋硯辭抱在懷中,而一旁宋知淩渾身濕透,正與其中一個黑衣人頭領在纏鬥。
“先帶阿月回去。”
宋知淩頭也不回。
宋硯辭低頭看了一眼幾乎衣不蔽體的少女,不自覺蹙眉,也顧不得許多,将自己身上的披風卸下緊緊裹在姜稚月身上。
“我先送你回去。”
他的嗓音沙啞,說完不等姜稚月回話,便已轉動輪椅朝花園外行去。
這一切變故發生在電光石火間,出了花園許久,姜稚月才在冷風的吹拂下回過了神。
身上裹着的披風還留有宋硯辭身上冷冽幹淨的氣息,耳畔緊貼着男人緊實的胸膛,溫熱的氣息和有力的心跳一同傳來。
她緊了緊領口,悄悄從他懷中擡頭。
月色下,宋硯辭目視前方,眼神如一貫的平靜,唇角卻微不可察地緊繃了起來。
沿着男人幹脆利落的下颌線往下,姜稚月的目光無意識就落在了他的喉結上。
宋硯辭的皮膚冷白光滑,脖頸上細小的青藍色脈絡若隐若現,輪廓分明的喉骨嵌在上面嶙峋鋒利,充滿力量感和侵略性。
許是察覺到她的目光,男人喉結不自覺上下蠕動了兩下。
姜稚月下意識擡眸朝男人的臉上看去,卻發現宋硯辭不知從何時起,正用幽深如淵的目光緊鎖着自己。
他的視線帶着滾燙深意,緩慢下滑,最後定在她的唇上。
姜稚月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呼吸陡然加重,胸脯急促劇烈地起伏着。
“執玉哥哥,我怕。”
姜稚月抱住宋硯辭的腰,嗓音綿軟無力,帶着一絲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顫抖。
宋硯辭喉嚨間刹那泛上一股癢意,眸色幽沉,重新看向她的眼睛。
少女水霧朦胧的眸中帶着不堪承受的慌亂,眼尾處一抹脆弱的潮紅。
朱唇輕啟,白皙整齊的貝齒下隐約看見一小截兒鮮嫩滑軟的舌尖,随着她說話的動作時隐時現,似是勾着人進去重重索取。
懷中的少女在月光下如一隻清純卻蠱惑人心的小妖精。
宋硯辭的腦中不自覺浮現出昨夜那個荒唐的夢。
夢裡那個小腹微鼓、盡态極妍的少婦,同眼前的少女逐漸重疊成為一人。
宋硯辭閉眼長舒一口氣,嗓音似金屬顆粒相互摩擦發出的沙啞,“公主坐穩了,前面便是寝……嗯。”
姜稚月沒讓他說完。
宋硯辭的輪椅夠大,她大着膽子一個翻身便跪坐在了他身上。
此處恰是璋華殿寝宮與花園聯通的一條小路,因是近道,平日裡白天便沒什麼人經過,更遑論晚上。
小徑隻有兩步寬,原本就隻能容下宋硯辭的輪椅通過,此刻頭頂又恰好有兩枝繁盛的海棠花枝垂下,将姿态暧昧的兩人遮得嚴嚴實實。
從遠出隻隐隐能看到一片白色錦緞和紅色紗裙的衣角,緊緊糾纏在一起。
紅色紗裙被水浸濕,水漬緩慢泅染上白色錦緞,直至難舍難分。
潮濕朦胧的月色下,幽幽的花香旖旎。
姜稚月雖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但這幾日聽石嬷嬷同她講了許多,況且……方才她分明從宋硯辭的眼底看到了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欲//念。
若說之前還有懷疑。
當她坐上來的一瞬間,大腿觸及某種灼熱,便什麼都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