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轉向她,笑着說道:“因為我們缺少一個能破陣的人呀。”
“破陣?”李家衆弟子異口同聲。
江肆問道:“以那女鬼的實力,你們覺得那門上那些褪色的符咒可以困住她嗎?”
衆人搖頭。
“那女鬼一直在宅子裡,不是因為她不想出去,是因為那宅子的陣法,她出不去,那宅子困住了她的魂魄,讓她不停地重複着她的生前故事。前夜還是溫婉淑女,後夜就會突然轉變成兇煞鬼女,年年複年年,這痛苦的仇恨積攢的怨氣怎麼可能會不多呢,所以她才那麼厲害。”
江肆繼續解釋道:“要消除她的怨氣,就一定要在她清醒的時候,既然要女鬼清醒過來,那宅子的陣法就要破一破,至少讓她從重複的幻境中脫離出來,請問在座各位,誰是陣法師?誰能破那幻陣呢?”
衆人繼續搖頭。
“所以,我前日就傳訊給我師弟了,他劍術雖然一般,但是于陣法一道可謂是先天通達,我二師兄都說他是‘祖師爺賞飯吃’,讓他來幫我們破除迷障,一定馬到成功。”
李冠雲聽了這些分析,不得不佩服江肆,他隻是聽聞了這件事,就想出了解決辦法,甚至需要陣法師來破陣都考慮到了,怪不得師祖一直視玄華宗為勁敵。
金烏西墜,暮色四合,直至晚霞暈染了天空,江肆才從外面聽見一聲喊聲:“師兄!”
江肆回頭看去,少年高高紮起的馬尾迎風飄揚,身上月白色的衣袂随着他向前奔跑的動作上下翻飛,宛若一隻翩翩起舞的菜花蝶,來人正是季時予。
“師兄,收到你的訊符,我立馬就動身了,沒有來遲吧?”季時予見到江肆明顯很高興,笑盈盈地問道。
“沒有,正是等你的時候,對了,二師兄怎麼樣?氣消了嗎?”
兩人并肩往裡走,聽到江肆問二師兄,季時予苦着臉說道:“師兄,你在小鳴山倒是跑得快,二師兄沒有抓到你可生氣了,回山上的這幾天我都盡量躲着他走,說話都不敢大聲。”
“那你這次下山,二師兄知道嗎?”
“知道,你的訊符被二師兄半路截到了,他帶着你的訊符來找我的時候,我連我屍骨埋哪兒都想好了,不過看到内容是你讓我下山幫忙除煞,才同意讓我下山的。”
“哦,二師兄讓我轉告你,解決完這裡的事情,你要立刻回宗門,要是再逃走,他就親自來抓你!”季時予邊說還邊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江肆聽得心裡發緊: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此間事了還是回去一趟吧。
“季師弟,别來無恙?”牧乘歸見江肆和季時予并肩過來,便起身去迎他們。
他們六人在客廳商量完之後,都在客廳等着也是沒必要,就各自回了吳老爺安排的院子,牧乘歸知道季時予要來,索性就在江肆這邊,兩人一邊下棋一邊說話,省的無聊。
“牧師兄,别來無恙!”因着小時候的情分,季時予看見牧乘歸并不像其他人那樣生分,屈曲抱拳就當見禮了。
“沒想到,有你和師兄在地方,居然還有我的用武之地呢,這鬼煞一定很厲害!”季時予感歎道。
江肆拍了拍他:“厲害不厲害的,今晚就見到了,但是記住,我找你來是為了破陣的,你隻管研究陣法,其他事情有我們,你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我知道了師兄,再說了有你和牧師兄在,也沒有我發揮的餘地吧。”
江肆沉吟了一下囑咐他道:
“如果今晚你一時找不到破陣的法門,不要硬來,我們明天、後天都可以再去。還有,修改陣法的時候盡量不要傷害到她,可别經你一破,變成形神俱滅的法陣了。”
“師兄,什麼意思?我不明白,咱們不是要除煞嗎?怎麼還不能讓她形神俱滅呢?”
江肆歎息道:“此中内情,等你讓她破障清醒了,你就會知道了。”
“那李冠雲他們知道嗎?”
“他們不知道,但是他們之前見過幻境,早有恻隐之心,不然今天也不會同意采取消解女鬼的怨氣除煞了。”
“我知道了,師兄。”
“行了,時予你先休息一下,準備準備東西,入夜的時候,我們再一起過去。”
······
牧乘歸見他倆這副兄友弟恭的樣子,不禁想到他們當初來學宮的時候。也許就是喜歡他們兄弟之間的熱鬧,所以當時他才會跟他們一起去了留雲台吧。
師尊當年果然是故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