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炀就像聽不出來好壞一樣,聳聳肩說道:“幫你啊。”
“你看看壞沒壞,” 話還沒說完,他先閉了嘴。
讓一個瞎子看,和推薦聾子去聽歌一樣,是一種莫名其妙的侮辱。
果然……
夏瑜對他的印象更差了。
不想跟他多費口舌,隻把筆拿回去放在另一邊,準備下課之後再檢查。
“我……”謝炀還想說什麼,隻見身旁的人早已轉過頭去,不再理他。
和夏瑜正好相反,謝炀的長相極具攻擊性,五官立體,眼睛狹長而深邃,眼尾微微上翹,鼻梁高挺,兩頰肌肉緊繃,端的是棱角分明。
即使穿着寬松休閑,也不難看出他的肌肉明顯,身體裡好像藏着一股蓄勢待發的力量。
他的眼裡少見的夾雜了幾分懊惱,把筆塞回夏瑜手裡,謝炀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夏瑜:“……”莫名其妙。
轉過頭去,老師已經講到下一節。
他錯過了剛剛的内容,夏瑜把桌上的書随便翻開,感受到眼前依舊一片黑暗。
光憑耳朵聽課,夏瑜得全神貫注,剛卻被迫開了個小差,這下聽起來就更吃力了。
夏瑜忍不住想瞪那人一眼,可惜有點難。
本來打定主意不跟他說話,一下課夏瑜還是沒忍住,這人上課把書都要翻爛了。
他轉過去問那人,“同學……你這是上課還是攤煎餅呢?”
謝炀挑眉,“看書。”
他剛剛還在想昨晚上的遊戲,就說怎麼配合一點不默契,原來直接換人了。
也不知道人去哪兒了,一個多月都不上線。
好容易等到了,還是個冒牌貨!
放學,夏瑜依舊在座位上不動,謝炀也沒走。
教室裡的人慢慢散去,照舊有好心的同學過來想幫忙。
還沒開口,便看見了夏瑜身邊坐着的男生。
看起來他兩像是一起的,有想要過來幫忙的同學看見兩人并肩坐着這一幕便默默離開了。
這一切夏瑜一無所知。
教室又逐漸安靜下來,身邊吱呀一聲,那人也起身了。
直到他以為所有人都走完了。
摸到自己的錄音筆,正用手摸着上面的按鍵凸起,試圖檢查一下剛剛的課程有沒有錄上。
面前傳來一道聲音,“看看。”
音色少了幾分散漫,但尾音仍舊習慣性的上揚,“它好着沒?”
謝炀雙手撐在夏瑜桌上,和他面對面,“壞了我賠。”
感覺那人離得有些過于近了,聲音就像從頭頂傳來,夏瑜稍稍拉開些距離,“不用。”
謝炀:“你為什麼不找根繩把他挂脖子上。”
夏瑜擡頭,反問道:“我為什麼要把他挂在脖子上?”
“這樣更方便啊,你不覺得嗎?”謝炀一點兒也不在意他冷淡的态度。
他繼續說,“你挂脖子上誰都拿不走了,不是嗎?”
夏瑜在心裡為這人的厚顔無恥感到震驚,除了他,也沒别人這麼缺德了吧。
夏瑜無語,“我又不是狗……”
長這麼大他也沒見過幾個這麼厚臉皮的人,他有點好奇這人長什麼樣。
“你是誰?”
兩人一個教室,總不會這麼巧是一個班的吧?
這一個教室幾百個人,他怎麼就倒黴催的和他成同桌了,還好是一次性的。
他還有點慶幸每節大課之後都要換教室,就是有點可憐夏瑾。
夏瑜在心裡默默祈禱,下節課千萬不要再碰見這個讨厭鬼了。
“我?”那人回答道,“大概是一個讨厭鬼吧!”
夏瑜感歎,這人還挺有自知之明。
“你心裡肯定是這樣想的,”那人緊接着補充道。
這倒打一耙的本事,夏瑜無言以對,雖然他的确是這樣想的沒錯。
“我叫謝炀,”仗着面前的人看不見,謝炀肆無忌憚的打量着面前的青年,“大恩不言謝的謝,隋炀帝的炀。”
誰家好人起這名字啊,夏瑜禮貌性地點點頭,在心裡吐槽道,和暴君同名,怪不得這麼煩人。
那人不依不饒,“我的名字你都知道了,不打算介紹一下自己嗎?”
夏瑜的确沒這個打算。
夏瑾怎麼還不來啊?教學樓也堵車啊……
那人耐心怪好,還在等着。
實在裝不下去了,夏瑜才開口道:“我叫夏瑜,夏天的夏,周瑜的瑜。”
或許是太久不跟人交流,聲音裡還帶了些微微的沙啞。
如同用砂紙輕輕打磨過,并不難聽,反而平添幾分獨特,溫潤又性感。
就像帶着一個小鈎子,叫人心裡怪不得勁。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人們往往可以通過眼神交流情感,但是顯而易見,他兩目前不适合這種交流溝通方式。
謝炀主動伸手,快速的和他握了一下。
“好的,那我們就算認識了,夏瑜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