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晝雪跟着起身行禮:“恭送王爺。”
待到人走後,款冬扶着她起來:“王妃,王爺這……”
“沒事,”向晝雪重新叉了一塊甜瓜往嘴裡送,“一會安置吧,不必等了。”
傻子都能聽出來燕靖昭的托詞,對于送走劉嬷嬷,她也一點都不後悔。
反正這件事是自己做的,就是牽扯,也扯不到燕靖昭身上,燕靖昭要是真有什麼打算,那也是他的事情,和自己無關,反正她是不會留一個指手畫腳的婆子在身邊的。
至于新婚就分房睡,向晝雪表示無可奈何,腿在人家身上,她又不能把人綁過來,橫豎府裡沒有通房侍妾,随便他折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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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書房之後,燕靖昭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書房裡。
蘭溪回來的時候,看到了蹲在書房門口長蘑菇的淩鶴,他伸手拍了一巴掌:“嘿,在這幹什麼呢?”
淩鶴回敬了過去,眼神示意了下身後:“低聲些吧,王爺已經半個時辰沒出來了。”
蘭溪望了望天,啞然:“不是吧?這才新婚第三天啊,王爺就被王妃趕出卧室了?”
“是啊……不對!”淩鶴原本無精打采,聽到這話瞬間暴起,“不是,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王妃把王爺趕出卧室了,分明是王爺主動離開的!”
蘭溪一副‘你還是太年輕’的表情:“這幾天的接觸,你還看不出王妃是什麼性子?那絕對是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主,有仇當場就報了,根本用不着别人幫忙。”
“咱們王爺又是個步步為營的人,什麼事情都要有十足的把握才肯去做,鮮少有冒險的時候,今天的事情就是個最好的例子喽。”
淩鶴‘嘁’了一聲:“王爺多穩重啊,萬一能從那個婆子身上套出點什麼呢?就這麼放走了,連幕後黑手都不知道,這做的哪門子事啊?”
蘭溪但笑不語。
淩鶴看着他這副面孔,氣不打一處來:“喂,你還是不是兄弟啊,不想着王爺說話,倒是偏向新進門的王妃,真不知道你是什麼居心啊。”
聽到這話,蘭溪忙捂住淩鶴的嘴:“你真是我爹,這話你也敢說,你不想活了,我還想活呢!”
淩鶴在他的手上不斷撲騰,最終掙脫束縛:“我就那麼一說,就王妃這個性子,京城哪裡有比她行事還莽撞的貴女啊?偏偏王爺對她上心的不得了,這都幾次了,有時候連我……蘭溪你怎麼了,眼睛抽筋了啊?”
眼前的陰影漸漸擴大,身後傳來門扉打開的聲音,淩鶴僵硬轉身,徑直對上了燕靖昭的視線。
他尴尬至極,改坐為跪,垂着腦袋跟着蘭溪一起行禮:“王爺。”
“嗯。”
燕靖昭沒說什麼,蘭溪瞪了他一眼,起身準備推着燕靖昭出門,路過淩鶴的時候,他敲了敲扶手。
淩鶴的心随着那幾下輕敲七上八下,最後,自頭頂傳來一聲急不可查的歎息:“淩鶴,她是主母,是睿親王府的女主人……不敬王妃,在此處跪兩個時辰,小懲大誡。”
“是,淩鶴知錯。”
淩鶴的頭深深地貼在地面,直到輪椅聲漸漸遠去。
走遠之後,蘭溪裝若無意地解釋:“淩鶴還小,還要時間曆練。”
燕靖昭沒吭聲,蘭溪繼續勸慰:“他也是為了王爺,您知道的,自打您救了他之後,他……”
“蘭溪。”
聽着燕靖昭毫無起伏的聲音,蘭溪當即閉了嘴。
一路無話。
到達栖雲館的時候,主仆兩人都傻眼了。
原因無他,栖雲館的狀态明顯是安置了,室内隻留了兩盞幽深的燭火,守門的丫鬟看到燕靖昭來,整個人都懵了。
蘭溪壓住了她要進内室通報的舉動,低聲詢問:“王妃不舒服嗎?”
小丫頭搖了搖頭,同樣低聲回複:“聽款冬姐姐說,王妃覺得今夜王爺不會再來的,所以就吩咐安置了。”
燕靖昭挑了挑眉。
她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麼誤解。
蘭溪現在也拿不準主意了,是能看向燕靖昭,等着他的吩咐。
燕靖昭不知看到了什麼,輕笑一聲:“王妃倒是很有雅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