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
阿辭不敢分心,擡手擋住他的進攻,正想出招,卻被對方擋了回來,他也不氣餒,反複尋找破綻,奈何對方防備心極強,根本無法突破。
來來回回,屢次落空,他的每一次出招總能被裴浔看穿,這讓他無比懷疑,自己的想法全被裴浔猜到了,這才能精準無誤的預判到。
他壓力越來越大,汗珠晶瑩,從頰面滾落。
最後一劍刺來時,他避無可避,眼睜睜看着那劍尖就要穿過他的胸膛……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強烈的勁風劃過,劍被抛了出去,直挺挺的插在圓台上,劍身還在搖晃。
而他也被一掌打下了圓台,連退幾步,勉強站穩。
他緩了口氣,心有餘悸的擡眼看向裴浔,隻見他除了胸口緩慢的起伏外,面色紅潤,額角滲汗,衣襟略微翻折,上身挺拔,下盤極穩,實難想象,他在經曆了多場比試之後,仍能保持身形的穩定。
周圍人已經被驚的說不出話了,那個少年站于高台之上,頭上的發帶尾端被風吹得飄揚,他一動不動,分明與他身後的教頭一樣穿着赤色勁裝,卻偏偏顯得與衆不同。
他的唇角噙笑,俊秀的面容一下子柔和不少,纖瘦的身子單薄卻又藏着無窮無盡的力量。
少年的目光微動,笑而望着裴将軍,“将軍,如何?”
沉默良久,裴将軍緩緩吐出幾個字,“今日勝負已分,無需再比。”
他經過裴浔時,低聲道:“你随我來。”
裴浔應下,在衆人歎服的目光下,跟着裴将軍離開武場。
二人一走,武場就熱鬧起來,“太不可思議了,裴浔一來的時候,我怎麼也不敢相信他居然這麼厲害,連裴溯都不是他的對手。”
該來的總會來。
裴溯聽不下去,陰着臉轉身就走。
衆人直接無視他,“我那時候看他長成那樣,以為就是個不會武功的……”
“本來還想給他個教訓的,沒想到倒被教做人了。”
“你們說他這麼厲害,怎麼不早點來軍營,非要等到這時候?”
這話一出,武場上漸漸安靜下來。
顯然無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太陽漸漸落山,夕陽照在林間小道上,隻覺心中格外平靜。
裴浔走得很慢,同前面那人隔着一段距離,心不在焉地四處望了望,無意間看見山道上一閃而過的人影,驚的他身軀一震。
那是……
他努力揉了揉眼睛,山道崎岖,除了野花野草,哪有半個人影?
又是他眼花了嗎?
一次是巧合,兩次也是巧合嗎?
“怎麼了?”裴将軍回頭見他站着不動,狐疑問道。
“沒事。”裴浔深吸口氣,随着他入帳篷。
正中央的書案上擺放着一堆冊子,看上去雜亂無章。
“叫你來,是為了操練将士一事。”裴将軍直奔主題,“這段時日你就負責配合唐枭和周烨操練将士,其餘之事都暫且放一放。”
裴浔不解,“出什麼事了嗎?”
裴将軍看了他一眼,并未隐瞞,“再過幾月,夏人入京,聖上命令我們提前預防。”
夏人入京确是大事,雖說是為和談之事而來,但夏人陰險狡詐,詭計多端,指不定會陡生變故。這些年,國泰民安,無戰可打,看裴家軍裡的這些兵就能看出,松散久了,就容易生出一種僥幸心理來。
可他立刻想到另一件事,趙槿生辰在即,夏人又在此時入京……
不會這麼巧吧?
他憂心忡忡,幾乎沒聽裴将軍在講什麼,直到對方喊了兩聲,他才應道:“什麼?”
裴将軍皺眉,“你在想什麼?!别以為赢了幾場戰就天下無敵了,等到了戰場,你的對手隻會多不會少,像今日這種情況,更是家常便飯,最好趕緊适應。”
“是,将軍所言,裴浔謹記。”他拱手道:“今後定當加倍勤勉,不負将軍所望。”
裴将軍點頭,忽然想起一事,又問:“你的武功從哪兒學來的?”
終于來了嗎?
裴浔早就有所準備,鎮定自若回應,“有一次被兄長帶到林子裡打個半死,幸好我命大,被路過的好心人相救,我在他家中住了些時日,他見我可憐便教我武功,後來離開時,又贈與我劍譜,我日日研習,才有今日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