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妙論派的學者卡維，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你？我以為你應該很聰明，不然也不會看這種……”卡維目光落在艾爾海森的書上，“聽名字就覺得晦澀難懂的書。”

知論派的學弟先是報上自己的名字：“艾爾海森。”

然後他拿起那本書說：“我并不認為它晦澀難懂，導師也說這是高年級的教科書籍。”

“高年級的教科書籍？你居然能看懂嗎？真是厲害。”卡維微微驚訝了一下，然後點點頭，果然是知論派的天才。

“嗯。”艾爾海森隻想快點将卡維打發走，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和一個不熟的人聊那麼多，他已經感受到卡維迫切的傾述欲。

卡維就像已經扭開的水龍頭，一股腦地述說自己的煩惱和過去經曆。

“我還記得我當初想要借閱高年級的教科書籍，于是向虛空詢問，結果卻得知我沒有權限調閱這部分知識，我實在搞不明白，

“明明這些都是我遲早能獲得和掌握的知識，為什麼不讓人借閱呢？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問題，知識難道不是使人進步讓生活變得更便利的工具嗎？”

艾爾海森聽完卡維的話，難得點頭表示認同。

“所以我并不是很喜歡使用虛空，知識不應該隻是從虛空上獲取，那會使人的思維變得平庸無趣，缺乏鍛煉。”

卡維頗為認同，他很高興地露出一個笑容，終于能一個和自己看法相同的學生了。

他繼續說着：“至少在知識限制這一點，虛空确實有着極大的缺陷，不過虛空還是很有用的，我以前去水天叢林研究機關的時候，一不小心掉入了一個隐蔽洞穴裡，如果不是恰好戴着虛空終端，我可能要與導師同學走散了。”

卡維回憶起過去那段時光，忍不住感歎道：“那個地下遺迹裡的機關真的難解，我費了好大力氣才從遺迹裡逃出來，那些機械裝置……”

說着說着卡維就講自己曾經遇到的遺迹機關詳細地描述出來，當他反應過來自己好像不自覺開始賣弄學識，下意識止住了說話。

而艾爾海森已經一副手撐着下颚深入思考的樣子，他完全聽懂了卡維遇到的機關的内部結構，并且有所收獲。

“你遇到的機關很有意思，它們并不是獨立存在的，而是互相鍊接，彼此串聯成一個整體。”

“是吧是吧！”卡維下意識握住了手，擡起手臂高興地揮舞了一下。

真沒想到有人和他想得一樣！

卡維看着眼前輕輕靠在書架，與他四目相對的艾爾海森，原本壓抑的情緒忽然得到了疏解，他感到心裡一松，疲憊感全都消失不見了。

他的聲音有些大，因為想起這裡是圖書館，所以他下一句話的音量陡然一低：“你為什麼能懂得那麼多妙論派的知識？”

為了艾爾海森能聽清他放低聲音的話，卡維走過去與他一同貼在書架上，兩人的肩膀幾乎要靠在一起。

艾爾海森隻是簡單地回答他：“我的長輩給我申請了去其他學院旁聽的資格。”

“真羨慕你，能去所有學院旁聽，不過你能理解所有學派的課也是很厲害。”卡維毫不吝啬自己的誇獎，他也一點不懷疑艾爾海森能不能聽懂那些雜亂的課程。

因為他下意識的覺得艾爾海森就是教令院百年難遇的天才中的天才，須彌人俗說天才的氣質都是與衆不同的，屬于在人群中一看就能發現，不過教令院的天才、怪才多了去了，人群中也并不是處處都有個性鮮明的天才。

兩人在隐秘的一角中竊竊私語，安靜的圖書館内除了他們便再也沒有人進來，于是這裡就成了他們共同的小天地。

今天的陽光格外明媚，就像是為了照顧他們，太陽從窗外投射進來的光線明亮又溫暖，将兩個少年的影子緊密聯系在一起。

他們低着頭，肩膀碰肩膀，說到興緻的地方就擡眼相視，滿心滿眼都是對方的模樣。

少年們的情感就這樣在心底埋下了種子，靜待某一天發芽開花，以此紀念兩個天才的初遇。

我在那一天結識了你，于是生命的軌迹開始漸漸發生改變，一點點往你的人生軌道靠攏合并。

艾爾海森，我該如何回答你的問題？

如果如今的一切都是我的負罪感在作祟，我也不願後退，因為我害怕，我不知道誰能将我從矛盾中拯救。

艾爾海森，你能不能給我一個詳細的解題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