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爾解釋說:“我想着将赤王文明古建築做出一套模型來觀察。有時候書本上描述得實在是太過抽象籠統,非常令人難以理解,做出一套模型來,大家就都更直接更清晰的理解赤王古建築是什麼樣了。而且我非常擅長做模型,也喜歡搗鼓這些,我曾經就做過古遺迹機關的簡單模型。”
“不錯的想法!我怎麼沒想到呢?”卡維聽後眼前一亮,搬東西的動作更積極了。
兩人合夥将這些模型和模型零件搬進教室,之後兩天裡,課題組的大家都非常積極上心。偶爾有人會在休息時間向卡維和克萊爾請教問題,随着時間流逝,課題的推進和卡維預想中的速度相差無幾。
除了中途,他忍不住譴責了一位沒有完成調查雨林邊遠地區的建築特點和古遺迹建築特點工作的同學外,沒什麼大問題。這是他們離開前分配給其他人的工作,就差和艾爾海森同屬知論派的一位同學沒有完成了。
不過問題不大,卡維将他的一部分工作攬過來後,很快就完成了這部分的前期工作。
他更有信心在艾爾海森回來後不久就結束這個課題。
卡維返回須彌城的第五天早上——
因為研究課題熬了大半夜,卡維昨夜遲遲睡去,今天他草草收拾了一下桌面,匆匆洗漱了一下就拿着一沓紙張慌慌張張的前往教令院。
剛剛進入教室卡維就看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身影,灰發少年一如既往的獨自坐在角落的書桌前,一隻手翻看着書籍,另一隻手拿着羽毛筆不停的在白紙上書寫。
卡維沒注意到,教室内的氛圍有些凝固。
“艾爾海森?!你——”
卡維跑了過去,喘了口氣不敢置信地撐在桌子上,低頭盯着艾爾海森看
“呼——你不是應該在喀萬驿修養嗎?!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出現在教令院?”
穿着教令院寬松制服的灰發少年停筆擡頭,他神色淡然自若,指出卡維沒發現的漏洞:“我隻是提議你和克萊爾先回教令院,并沒有說我會留在喀萬驿修養。”
“你難道沒有好好休息嗎?!”卡維震驚道,“我們一走你就跟上來了?”
“不是。”艾爾海森否認道。
他待了一天才走的,隻是由于腿腳不便,路上延誤了一天,還好現在腿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那你什麼時候離開喀萬驿?又是什麼時候回到須彌城?”卡維皺着眉頭還想說下去,卻被艾爾海森打斷了。
再聊下去,卡維肯定又要說:“假如你有什麼事要做,我們等你就是了,何必自己一個人回去。”
艾爾海森轉移話題說:“你手臂上的傷還沒有好嗎?”
艾爾海森注意到卡維和自己聊天時,下意識揉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臂,那是他在沙漠地下受傷時的位置,都已經過去了十幾天,難道卡維手臂上的傷還沒有好?
“啊。”卡維愣了一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順着艾爾海森的視線他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臂。
然後卡維側過頭有點不自然地說:
“謝謝關心,我手臂好的差不多了,沒什麼事。”
被艾爾海森這麼一打岔,卡維也不好意思繼續質問下去,一開始激烈的情緒隻是因為猛然看見坐在教室裡的艾爾海森,心情有些驚訝和激動罷了。
“啊——”
“咚,啪——”
東西摔在地上碎了一地的刺耳聲響,劃過衆人的耳膜,他們不約而同地望向一個地方。
原本擺在教室中間的模型摔落在地上,它的屍塊淩亂的散落一地,呈放射狀鋪開。
“抱,抱歉,我不是故意将它碰倒的。”
一個穿着教令院制服的長發女生擺着手臂緊張地解釋道。
“沒關系,沒關系,”站在旁邊的克萊爾拍了拍女生的肩膀,“再把它拼回去就好了。”
“我也來幫忙。”卡維走過去撿起地上的零件碎片。
“碎得太厲害了……”他拿起一片零件皺眉自語。
那個女同學說:“對不起,卡維學長是不是也覺得我笨手笨腳的?抱歉抱歉,我剛剛應該多注意一下的。”
卡維馬上搖頭說:“不,我沒這麼覺得。”
不過“也”是什麼意思?難道艾爾海森說過她們笨手笨腳的嗎?卡維回過頭看了眼漠不關心的艾爾海森。
他們将零件一一收集起來,看着破碎的模型,卡維專門出去借了粘合劑和工具回來。
“修東西我可是很在行的。”卡維挽起袖子笑了一下。
花費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卡維和克萊爾終于是将摔壞的模型修好了,比舊的還要精緻許多。
卡維滿意的把它擺回原位。
中午,卡維照例和艾爾海森出去吃飯,回來前他還沒意識課題研究遇到的巨大分歧和難以解決的問題在逐步顯現。而這些會導緻這個合作課題瀕臨崩塌,宣告他們的失敗,将之前的和諧撕裂得粉碎。
他也從沒想過自己能有那樣失态的一天。
他們簡單吃完飯就返回教令院,繼續研究課題了。
下午兩點,當看到卡維拿着筆,對其他人講解标注釋的時候,艾爾海森一下子反應過來,卡維手臂上的傷還沒有痊愈的原因應該是他自己并不在意,或者說放任痛苦持續下去。
卡維在享受受苦的過程,他可能潛意識認為自己活該這樣。
艾爾海森意識到這一點後,看卡維的眼神有所變化,不過他向來尊重他人命運,卡維這缺陷明顯是性格所緻,難以改變。
第二天,卡維收到了一封退出課題的申請,是昨天那位不小心撞倒克萊爾模型的那一位長發女同學。
卡維無法理解她這麼做的原因,甚至連這封退出課題的申請也是克萊爾轉交艾爾海森批複後,他才知道的。
“昨天,她就來找我拜托我幫忙交給艾爾海森,她就是太内斂,又有些敏感,不用太在意了,卡維學長。”克萊爾說。
卡維沉默着,一時間難以接受。
就在課題快要結束的時候出現岔子,讓他有種難以言說的不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