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某不敢。”
“你不敢?”
微微上揚的尾音,帶着力道地狠狠一踩。
“唔!”
林若齊這邊暗自咬牙忍得辛苦,奈何始作俑者還好整以暇地欣賞着自己的“勞動成果”,哪裡管他的死活。
“我方才看你像是不願意給我皇姐赢頭彩?怎麼?是我皇姐不配嗎?”
這麼明顯的挑撥,長公主卻聽不出來。原本還擔心林若齊的身體情況,聽了這話,當即對林若齊有些不滿。
“林公子,他說的可是真的?”
林若齊卻終是忍不住了,猛地起身,快速道:“林某病未痊愈,恐過了病氣給公主,先行告辭,請公主恕罪。”
長公主見他匆匆離席,氣得倒仰:“你!”
澹台淵卻笑得開心,慢騰騰拍了拍自己的靴子:“皇姐,你先别急,我去替你說說他。”
等他跟着林若齊離開的方向來到一處空無一人的席位,還沒見到林若齊,被人從身後一把拽倒在了地上。
林若齊雙手撐在他臉側,克制地用手指摩挲着他鬓邊的長發,粗重的呼吸一下下撩撥着他的耳膜。
“殿下……”
他擡起頭,眼尾發紅地盯着澹台淵。那眼神太熱烈,也太直白,像是餓極了的野獸,下一瞬就會撲上來将澹台淵吞吃入腹。
澹台淵卻像是察覺不到,好整以暇看他的狼狽模樣,明知故問道:“怎麼喘成這樣?林公子真生病了?”
林若齊定定地看着他,良久,才終于敗下陣來地洩了氣,垂首用額頭輕輕蹭着他的脖頸,喉嚨裡不自覺發出來的悶哼聲帶着細微不可察的委屈。
澹台淵眯眼看着頭頂上刺目的太陽,他向來陰晴不定,不知怎的突然想起此人不說緣由就消失多日,嗓音陡然轉冷:“說,你為何躲我?”
“我沒有。”林若齊聲音悶悶的。
“沒有?”澹台淵冷笑,“林公子又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這麼多天連林府的大門都不曾跨出半步,不是躲我是什麼?”
林若齊翻身與他并肩躺在草地上,春日的風吹得很溫和。
“家父……不讓我出門。”
澹台淵沉默良久,恥笑一聲:“林首輔原來存的是這個心思。難怪長公主一叫你就出來了。”
“表面裝得多清高,到頭來不還是個俗套而死闆的老頭,呵。”
林若齊雖不滿自己被禁足,但到底是自己父親,被澹台淵說得這般不堪,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家父隻是比較看重嫡長,等我向他言明殿下的長處,家父一定能回心轉意的。”
“長處?我有什麼長處?”澹台明反問他,“是我爹不疼娘不愛?還是我殘殺手足?亦或者是勾-引他兒子得心應手?”
“殿下!”
林若齊一把捂住他那張口無遮攔的嘴,反而被咬了一口,手上立刻多了一圈鮮明的牙印。
他咬得用力,皮都破了,林若齊卻不覺得疼,反而憐愛得緊,忍不住伸出拇指摸了摸那顆尖尖的虎牙。
摸着摸着,卻變了味。
實在是那對朱紅的唇-瓣太軟糯,看上去格外香甜好咬……
“殿下,請不要再妄自菲薄。我會傷心的。”
澹台淵被他揉得嘴都腫了,冷漠地拍開那隻手。
“你不如娶了長公主吧。”
林若齊一怔:“什麼?”
“我那位太子哥哥最近太嚣張了,現在沒有人能制衡他,再不想個計策對付,他轉眼就能當上皇帝,你準備讓我這個做主子的等到什麼時候?你要是真沒轍了,就幹脆娶了長公主,到時候……”
林若齊沉聲打斷他:“殿下,請您别再說這種話了。”
澹台淵冷笑:“你如今是膽子大了,連主子說的話都敢不聽了?”
林若齊坐了起來,似是想走,脊背死死挺着,身側捏緊的拳頭卻在抖。
他氣得心口一陣陣抽疼,半晌才憋出一句話:“我不會娶任何人。”
澹台淵盯着他身後的金線卷雲紋發帶,伸手輕輕扯了扯:“林若齊。”
“你去把那鴛鴦玉佩給我赢過來,我想要。”
都城林首輔嫡子才名遠揚天下,很多人卻不知道,他同樣也打了一手好馬球。
畢竟他從來不想出風頭。
可他願意為了澹台淵去做。隻為了他一句“想要”。
駿馬奔騰,英姿飒爽。一衆少男少女都看癡了,長公主更是捧着心口要暈過去。
“林公子是為了給本公主赢那對鴛鴦玉環的!”她激動地漲紅了臉頰,看向獲得頭彩的林若齊,上前要去拿那對玉佩。
誰知他直直掠過,都沒看到她的存在,目光都欠奉。
林若齊逆着陽光,身上還散發着青草的氣味,對澹台淵綻放出了前所未有的爽朗笑容。
“阿淵,我替你赢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