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絮沒被三言兩語迷惑。她别開臉,生硬地道:“口說無憑,如何證明?”
如果他當真是師尊……雖然師尊的脾氣一直很好,但眼前這位的脾氣會不會太好了點?一點架子都沒有,好像她說什麼,都不會生氣似的。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會忍不住蹬鼻子上臉的!
她心念一動,藤蔓又試探着向前進了一毫。芽尖被柔軟的衣物和肌肉裹住,像落在了一個安全的懷抱中,也變得軟和起來。
有點嫉妒它了。
池風重新握住那根不安分的藤蔓,往一旁挪了挪,啞然失笑:“你想怎麼證明?”
婁絮道:“你先放開我的藤蔓。”
池風依言。
藤蔓重新抵在他的胸口。
婁絮的心髒蹦起迪來。
怎麼回事?好聽話。師尊怎麼可能這麼聽話。這個不會真的是假的吧?
她咬咬牙,繼續試驗:“你靠過來一點。”
池風真的靠了過來。他本來就對着婁絮坐在床沿,此時兩人雙目相對,其間不過一拳距離。
想捅刀子分外容易。
婁絮吸吸鼻子。
是美人獨有的冷香不錯了。幻陣連這個也可以模拟出來嗎?她之前可沒有聞到過。
像真的。
她艱難開口:“你……别看着我。”
聲音已經弱下去了,其中還參雜着一點心虛和惶恐。她剛剛是不是太沒冒犯了?
池風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就算婁絮用命令的口氣跟自己說話,他也不覺得她不該。
他隻覺得徒弟被吓壞了。
她才來了一個月,還是個孩子,差點就被素懷道殺死了。
他當年被程均選中作為水石的宿主之時,也跟她一般大。那時他已經失去所有的家人,茫然又驚懼地把自己關在漆黑的山洞裡,整整一年。
一年之後才有了些許勇氣面對現實。
面對什麼現實呢?他不記得了。他的記憶被洗去了一部分。
池風換了個方向坐。他靠在牆上,跟婁絮肩膀貼着肩膀。
婁絮愣住了。
池風的馨香近在咫尺,胳膊挨着她的,她甚至能感受到對方衣物底下略略起伏的肌肉。
他們是不是親密得有些過分了?
……不敢想不敢想,若果幻陣用的是美人計呢!
她咽下滿口的涎液,惶恐了。
池風柔聲道:“還想如何驗證?”
仙音貫耳,宛若天籁。
美色近在咫尺。婁絮老毛病又犯了,色令智昏,腦子霎時間一片混亂。忽然,有一片綠瑩瑩的天光辟開了這片混沌。
她福至心靈,不由自主地道:“要不,你抱抱我?”
池風想了想就答應了,伸手環住婁絮的腰,很輕柔地把她往懷裡帶。
婁絮的腦子仿佛被打蛋器打了一遭,又亂又黃,身子再次木住了,怎麼都反應不過來。
難道這一關真是美人計???
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靠在池風的懷裡了。
池風的懷抱冰冰涼涼,把她的理智也凍回籠了。
婁絮的體型比他要小上一小圈,恰好能被池風完整圈在懷裡。他虛虛地摟着她的腰,把她的身軀放在自己的胸前,讓她靠着他坐。柔軟,且莫名很有安全感。
冷冽的清香環繞着她。或許是因為神識變得更強了,連帶着身體的觸覺都變得敏感起來。她甚至能通過背部的觸覺來數背後之人胸腹上微微鼓起的肌肉的數量。
突然,頭頂上傳來一聲輕歎:“好了?”
婁絮讷讷:“好、好了。”
她腦内的小人瘋狂尖叫。
這姿勢太暧昧了。
不過,到現在,她基本上可以确認他是池風本尊了。
“對不起師尊,我不知道真的是你!”
婁絮的手還縮在被子裡,她攥衣衫的力道更大了,指尖微微泛紅。
“那個,會很冒犯嗎?”
她肩膀一縮,艱難咽下一口唾沫:“要不您放開我?”
池風低頭看着嘴上道歉,實際上還在提要求的徒弟,關注點偏了:“你是怎麼認出來的?”
他不覺得婁絮提的幾個要求和他的幾個反應,有一絲一毫的辨識性。
婁絮小聲:“我不知道。”
她平日算理性的。可如今被美人師尊抱在懷裡,腦子怎麼也轉不動了。
算了,如果素懷道的幻陣用的是美人計,她說不定已經死了。而她至今沒死……
所以他就是真的吧?!
如果不是,她還是認栽好了!
先前抵在池風胸口的那根藤蔓此刻剛好戳在他的一側胳膊上。她默默把那根藤蔓往回收,一點一點地,希望不會引起池風的注意。
然而池風握住了那根藤蔓。不僅握住了,還用大拇指輕輕摩挲了一遭。
婁絮忽然一抖。好像被摸的是她自己一樣。
還沒等她有所反應,一股熟悉的力量就沿着藤蔓傳入自己的體内。她的身體先是一冷,如墜冰窟。緊接着,體内有什麼東西湧了出來,非常娴熟地把那些力量都吞噬了。
她的身體暖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