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道:“不可能!”
“蕭知府好像不希望我們病愈,好像希望我們在裡面病死?”
蕭正誠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急忙給自己找補道:“三皇子不要再編些瞎話來騙人了,雖然本官很希望大家沒事,但自古患了鼠疫的沒一個是能治愈的,三皇子可别為了自己能過得舒服就不顧全城人的死活編些瞎話來騙人。”
“若是蕭大人不信,在場的大夫這麼多,大可随便來為我們診脈。本皇子願意當這第一個。”
說罷,殷元昭拉開衣袖,直接走到人群旁,問道:“誰是大夫?”
衆人有些傻眼了,此時場上劍拔弩張,誰都不敢出來當這個出頭鳥。這若是一個搞不好,恐怕不是被三皇子開刀就是被蕭知府開刀。
羅近生一聽聞城東疫區的動靜就趕來了,在雙方對峙時在人群中一直不停地給周圍的百姓痛罵蕭正誠,此時更是覺得刻不容緩,第一個舉手:“我!我是大夫!”
他從人堆裡擠出來,忽略掉蕭正誠略帶警告的眼神,對殷元昭大放了個笑臉。
蕭正誠真想不到還有個出頭的傻子,雖然他确信鼠疫之下不可能有人病愈,但看見有人忤逆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安,眉頭死死地皺着。
希望這個傻子能看清局面,别做傻事。
蕭正誠有些怨毒地想。
有第一個人站出來,很快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先前去衙門報信有鼠疫的張大人也站了出來,與他們二人相好的幾個大夫見兩人自告奮勇,也都紛紛站了出來。
他們輪流給殷元昭把過脈之後,羅近生率先說道:“三皇子脈象平穩有力,體内的疫毒已經清幹淨,再休息兩天便能完全恢複。”
其他幾個大夫也附和道。
蕭正誠聽了目眦欲裂,失魂落魄的坐在馬上,嘴裡喃喃道:“不可能,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最後一聲幾乎是要吼出來,他剛剛這是明了和殷元昭作對,若是殷元昭真的活着出來了,哪裡還有他的好下場。囚禁皇室是死罪,殷元許又沒有殷元昭得寵,更不可能保他,恐怕還怕惹禍上身要跟他撇清關系。
殷元昭足尖清點,翻身上馬,單手将蕭正誠提了起來扔在了地上,道:“若是我病未愈,哪來的力氣把你從馬上提下來呢?”
蕭正誠已經失了所有力氣,癱在地上,六神無主。
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這個殷元昭真是命大。
這是他腦海裡浮現的最後一句話,然後他便急火攻心,生生把自己給氣暈了。
殷元昭暈了,道:“蕭正誠疑似此次禹南鼠疫的元兇,來人,把他帶下去,明日提審。”
蕭正誠帶來的侍衛腦子都是懵的,誰能想到這一呼一吸之間,他們的上司便成了監下囚。但即便是不知道事情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衙役還是聽從地将蕭正誠給拖回了監獄。
笑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室的命令誰敢不聽。
蕭正誠被帶走了,大夫給疫區裡的百姓一個個把了脈,告訴他們和家人後續如何保養身體,還開了幾副安神健體的藥方。
但有人歡喜有人悲,這次疫病活下來的人多,死了的人也多。
有些病人的族親聽聞鼠疫被治愈了,高興地在人堆裡尋了許久,卻聽見疫區内交好的朋友告知親人的死訊,号啕大哭。
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羅近生沒有去給衆人号脈,而是找上了殷元昭:“三皇子,疫區内有患疫而死的人的屍體,得盡快處理了,否則我怕會二次傳染。處理屍體需要火葬,不能土葬,否則病氣難祛,恐疫病又傳播到時舊的藥方不知道還管不管用。”
“明日吧,明日讓死者親屬見一面,然後火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