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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離剛出二皇子府,便迎面撞上殷元昭等人回京的隊伍。
街上百姓都在路邊看。
三皇子在禹南患疫的事早就傳到了京城,見人此時平安歸來,百姓們都在路邊歡呼雀躍。
傅離太久沒回京城了,若不是被師父催促着了這段塵緣,他也不會回京城。他不知道其餘人都在高興些什麼,随便問了個路人:“怎麼了?”
路人指着排頭的殷元昭高興道:“是三皇子回京!”
“皇子?”傅離實在奇怪,這不是個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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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元昭一路進了皇宮,與她幾月前凱旋不同,這次聽聞她平安歸來,皇宮宮門前聚集了不少人,不僅文武百官都齊了,她母妃和後宮關系好的幾個弟弟妹妹也在。
殷元昭剛下馬,還沒站穩身子,便被木皇後一把擁入懷中。木文心抱着她,号啕大哭,眼淚都糊在了她衣服上。
被周圍這麼多人看着,殷元昭後知後覺有些尴尬。她輕拍着母親的背道:“别哭了,孩兒這不平安歸來了嗎?”
木皇後擡-起頭,精緻的妝容都有些哭花了:“是母後不好,母後不再逼你了,母後想清楚了,沒什麼比你活着更重要了。”
自從聽見殷元昭又是落水失蹤,又是患鼠疫,她的心裡就無時無刻不在自責。她一直認為殷元昭如今這麼危險的處境,都是因為她非逼她娶妻,否則她也不會為了逃避落得這麼個危險的境地。
十幾年前,她就已經差點失去這個女兒了,若是再來一次,她真的受不住了。她想清楚了,什麼皇位後位,都沒有女兒活着重要,她之前真是豬油蒙了心,才铤而走險地讓女兒扮成男子去争這個争那個。
她的女兒,真的差點就再也回不來了。
殷元昭伸手替母親拭去眼淚,道:“母後,這麼多人看着,别鬧了笑話。”語氣是少有的軟了下來,“别自責了,我沒有怪過你,這些也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她們二人聲音壓得低,旁人也不知道她們在說些什麼,隻以為是母子久别重逢話家常。
殷長宇上前安撫道:“心兒,元昭這不是回來了嗎?哭成這樣讓兒子看了笑話。”然後看着面前這個與他同高的兒子道:“回來就好,元昭,你沒讓父皇失望,晚上父皇設宴為你們洗風接塵。”
幾個弟弟妹妹也圍了上來,但礙于殷長宇在場,也不敢說什麼。他們怕父皇怕得緊,不敢造次。
殷元昭回頭看向時知遠的方向,他的父母也正抱着他痛訴擔心與離别之苦。時知遠也恰好轉頭看向她,兩人的目光撞了個正着。
怕周圍人多眼雜,看出他們之間不尋常的關系,殷元昭率先轉離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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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接風宴與先前的慶功宴并無分别,還是一樣的請了許多大臣适齡兒女。
殷元昭卻沒再像先前那樣對姑娘們的敬酒來者不拒,也許是怕宴席上某個人看見掀翻醋壇子。
木皇後坐在殷元昭的身旁,一個勁兒地給她布菜,誓要将她這幾日掉的肉都補回來。殷元昭一個勁兒地吃都趕不上她布菜的速度,隻能出聲阻止:“母後,夠了夠了,我自己夾。”
木皇後似乎真要痛改前非,見到席上這麼多世家湊過來示好也沒提讓她娶木芷煙的事,還在木芷煙上前想詢問時,替她擋了下來。
宴席末尾,見殷元昭誰都沒搭理,其他人也不自讨沒趣一味迎上來。趁着四下無人時,殷元昭湊到木文心耳旁道:“母後,我想通了,若是表妹的意思還沒變,我擇日迎娶表妹。”
木文心欲言又止道:“昭兒,若是你實在不願意,也不用勉強,母後已經想明白了,你的命最重要。母後已經失去你……妹妹了,不能再失去你了。”
即便是周圍無人,木文心也怕隔牆有耳,用詞上一再斟酌。
殷元昭聽明白了她的意思,道:“母後,已經到了這一步,不能前功盡棄了。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若是我隻停在這裡,不去争,那日後我誰也護不住。我已經想清楚了,後面的婚事,你替我安排吧。”
木文心神情複雜地看着她,最後還是談了口氣道:“好吧。”
殷元昭出了宴會廳,見亭子裡有人,走過去一看,果不其然是時知遠。
“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殷元昭故作輕松道。
時知遠沒有回答她,反而問了她另一個問題:“你們什麼時候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