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知遠最後是被時将軍扛回去的。
考慮到前一日晚上是自己的寶貝兒子大婚,滿朝文武都前去參加婚宴了,殷長宇便将第二日的早朝取消了,在鳳鳴宮和皇後一同等着新婚夫婦來敬茶。
等待期間他還十分感慨地道:“一轉眼,當時那個抱着我大-腿父皇的臭小子都娶媳婦了。真沒想到,元昭小時候黏人黏得不行,長大了反倒愈發清冷,越來越像他妹妹了。”
提到殷元霜,殷長宇也難過了起來:“若是元霜當初沒……現在和元昭也差不多大了,也能嫁人了……”
木文心此刻又是心虛,又是難過。
殷長宇轉過身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心兒,過幾日便是霜兒的忌日了,到時帶上芷煙,我們一同去拜祭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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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元昭帶着木芷煙入宮敬茶。
昨夜殷元昭怕木芷煙覺得不舒服,貼着床沿闆正地睡了一晚上。雖然她知道自己是女子,但木芷煙不知道,怕她因為覺得男女有别不自在,她晚上面朝着床外動都沒怎麼動。
木芷煙也是第一次和一個男子同床共枕,緊張得很晚才睡着。
是以兩人都沒怎麼睡好,早上起得有些晚了,為了趕着敬茶的時辰,兩人一路小跑。
穿過禦花園時,殷元昭迎面與一人撞上,幸虧反應及時,否則要将人撞飛了。
殷元昭伸手扶正那人的肩膀,對上眼,卻有些晃神。
身旁的少女扯了扯她的袖子,道:“表哥,快走。待會兒父皇母後等着急了。”
殷元昭回過神來,向面前的人道了句抱歉才繼續一路狂奔。
她邊跑邊在奇怪,剛剛的人穿着好生随性,竟有些像道士,可宮中不是一向禁巫蠱之術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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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離是被玉貴妃召進宮的,想到師父的叮囑,他即便十分不願,但還是去了。
不知為何,雖然師父一再強調他與當朝貴妃有塵緣未了,但他見到玉貴妃時卻沒半點好印象,甚至心中隐隐生出幾分惡感。
他肯定,他從未見過當朝貴妃,這惡感來得莫名,導緻他現在對于玉貴妃的差遣處于聽從但反感的心态。
玉貴妃召見他,說是急事,但他還是不慌不忙地從禦花園走,即便去貴妃宮中并不路過禦花園,但他就是不想這麼早到,就當是為了賞花。
在拐角處迎面撞上之人,他有印象,是那天見到的女扮男裝的三皇子。
那天太遠了,他隻将人看了個大概,今日能一眼認出,也是他記性好,當然也可能是當時他聽見有人指着一個女子喊皇子實在震驚。
但今日湊近了才發現,那女子的眉目實在令他心生好感,不是單純對貌美之人的欣賞之情,而是一種又玄又妙的感覺。
傅離自幼便在道觀修習,身邊除了師父和師兄師弟便沒見過其他人,他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但卻覺得實在有趣。
他覺得師父是不是說錯了,與他有塵緣的是這位三皇子,而不是那個讨厭的貴妃。
但任他一路閑庭信步,也還是到了貴妃的宮殿。
玉貴妃早在門口等急了,見他來了,急忙上前,見他的裝束,愣道:“大師,你怎麼這麼穿着就來了?”
傅離挑眉道:“我想穿什麼就穿什麼,不如先說說,你找我究竟何事?”
玉貴妃鐘雙玉讪讪道:“上次元許的事他與我說了,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想求大師再賜一次符水。”
“既然他不願飲,你再找我要多少符水也不管用。”傅離有些不耐煩,:“有病要醫的話,為何不找太醫?我是道士,隻會抓藥,不會救人。”
他雖這麼說,但心裡在犯嘀咕:師父算得可真準,怎麼知道這貴妃要讓我畫兩道符,制兩副符水的。
鐘雙玉險些跪下,還是身旁的兩個侍女急忙拉住,才沒在宮門前跪下。
傅離拿喬了一會兒,道:“進去再說。”
他進了殿,無比自然地坐了主位,道:“今日我出來的匆忙,什麼也沒帶,你們自己準備黃紙和朱砂。我可說清楚了,這符我隻畫這最後一次,從今往後你我塵緣已了,不複相見。”
鐘雙玉連忙讓人去準備。
說來也奇怪,當時先是這道士先找上門來,說他與自己塵緣未了,然後一股腦地将她的八字生平通通說了一番,就連些外人不知道的事,他都能說得一清二楚。
當時鐘雙玉可吓壞了,急忙讓他住嘴,問他有何要事。當時這道士的神情她還記得一清二楚。
當時這道士蹙着眉,反問她道:“師父說你應該有事求我的,我幫你辦完這件事後,塵緣就了了,我就要回山上了。”
當時的語氣,很是孩子氣的天真。哪有主動找上門說她有事相求的。
她思前想後,最重要的事便是去了自己寶貝兒子的頑疾。雖然用各類天材地寶将殷元許的命吊住了,但病根不祛除,還是要成天吃藥,身子也虛,哪個母親看着自己的孩子這樣不心疼?
現在這個道士看着很厲害的樣子,更是直接将她一眼看穿,她一下便想到了,他這麼厲害,一定也能救她兒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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