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争執,傳到後宮,梅輕竹瞬間慌了神。
皇帝昏迷多日不醒,禦醫院束手無策,秦家和葉衡的争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她不在意誰做皇帝,但是兩方都與她交惡,她的女兒雲熙還年幼,若是卷入這場風波,隻怕性命難保。
沒了辦法,她隻得悄悄找到孟照螢。
“如今皇上病重,秦家和燕王都在争皇位,你可知誰的勝算更高?”
孟照螢握住梅輕竹的手,輕聲安慰:“目前還看不出來。兩方争鬥激烈,不相上下,到時候自然是誰掌控皇宮,誰登上帝位。你可知皇上是否暗中留下傳位密诏?若是我們能搶先找到密诏,屆時不管哪位登基,我們都有商量的餘地。”
梅輕竹點頭,眼底依舊滿是憂慮:“後宮不得幹政,政事方面我從來不曾留意。”
“既然葉衡和貴妃都沒有拿到,就說明密诏不在禦書房,也不在寝殿,而是藏在了其他地方,你仔細想想,可有印象?”
梅輕竹搖搖頭:“沒有印象,這樣吧,我帶你入殿,你去找一下?”
孟照螢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故作為難推脫,在梅輕竹的訴苦下,最後才佯裝不得不答應幫她這個忙。
“我盡力一試,不過宮中戒備森嚴,尤其是現在這種時候,貴妃和燕王的人一定盯得緊,還得小心行事。”
二人商議一番,決心今日便動手,免得夜長夢多。
孟照螢裝扮成宮女的模樣,随梅輕竹一同探望皇帝。皇帝寝宮外,守衛們受持長戟,神情肅穆。宮牆高聳,陰影籠罩,唯有風聲在廊裡低吟。孟照螢懷中抱着五公主,她輕輕拍打着五公主的後背,又說皇帝昏迷多日,或許聽聽五公主的哭喊聲,能喚醒他的意識。
守衛們面面相觑,眼底閃過一絲質疑,病重昏迷之人,怎麼可能是嬰孩哭喊聲叫得醒的?為首之人嗤之以鼻,但到底不敢過多阻攔,緩緩給二人讓出條路。
“安福公公在嗎?”見守衛神情松動,梅輕竹趁熱打鐵,問道。
“回娘娘的話,安公公去禦醫院拿藥了。”守衛回完話,福身将皇帝寝宮門打開,然後退至兩旁,恭送二人進殿。
寝殿内,光線昏暗,微弱的燭光打在皇帝臉上,顯得格外蒼白、憔悴。他的呼吸十分微弱,不是屏氣根本聽不着,胸膛起伏的動靜也十分小,仿佛随時都會停止。
梅輕竹從孟照螢手中接過五公主,坐在皇帝床邊,細細哄五公主跟皇帝說話。她低頭凝視皇帝的病容,眼底泛起淚光,聲音哽咽:“皇上,您看看,這是我們雲熙呀,她還這麼小,還不曾叫您父皇,你怎麼舍得......”五公主尚在襁褓中,自然不會說話,隻能看着自己娘親,發出咿咿呀呀的笑聲。
入宮之前,孟照螢囑托系統重新梳理劇情,并以此推斷,密诏有很大可能藏在皇帝寝殿内。
孟照螢在房内四處翻找,手指拂過每一處可能藏有密诏的角落。她翻得仔細,不放過任何一絲線索。書架、櫃子、簾後、瓷器、甚至連牆上挂畫都被她仔細檢查過,但依舊一無所獲。正當她焦急時,忽然看到龍榻上五公主搖搖晃晃爬至皇帝身上。
她眼前一亮,隻有皇帝龍榻沒有搜過了!她有種強烈的直覺,東西就藏在龍榻底下。
“佛祖在上,你若是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皇上渡過這一劫。”梅輕竹坐在榻前,閉眼祈禱。
孟照螢輕步上前,手掌輕輕落在梅輕竹的肩上,低聲道:“你去門口守,别讓任何人進來。”
梅輕竹擡頭看了她一眼,意識到她要搜龍榻,點點頭同意了孟照螢的安排。她上前欲抱過五公主,被孟照螢伸手阻止了。
孟照螢屏住呼吸,雙手扶住皇帝肩膀,小心翼翼将他移開。掀開軟被的瞬間,她的手指觸到一處凹陷的圓孔,她心中一緊,将手指伸進去,按下機關,暗格打開,裡面赫然放着一卷密诏。
她的心跳如鼓,快得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她迅速将密诏去處,目光掃過暗格深處,裡面竟然還有一個傳國玉玺。
真是一個巨大的驚喜!
孟照螢她雙手顫抖,迅速将玉玺揣入懷中。回頭看一眼梅輕竹,梅輕竹守在門口暗自垂淚,并未往這邊瞧。孟照螢松了口氣,将密诏輕輕擱在床榻上,随後小心翼翼地整理好被褥,确保一切回府原狀。
她的動作雖快,卻十分仔細,不敢有絲毫馬虎,生怕留下任何破綻。
就在這時,她發現皇帝手指動彈了一下,仿佛在用力去抓住什麼,隻不過因為失力,最終又緩緩攤開,恢複原狀。
她下意識地擡起頭望向皇帝,正好瞧見他悠悠轉醒的模樣。
“五公主,快叫聲父皇!”孟照螢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把撈起五公主,将她擺到皇帝眼前。
皇帝費力睜開眼,卻半天沒有動靜。
孟照螢意識到,他已經完全癱了。皇帝手掌無力地垂在床邊,嘴唇顫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