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喝拉撒不能自理,手擡不起,寫不了字,也說不出話,基本同廢人無異。
她在心裡暗中呼喚系統:“系統,系統,你在嗎?皇帝是否還有救?”
【沒有。以大周的醫療條件,他至多再活三日。】
系統冰冷的聲音在孟照螢腦内響起,她暗自點頭,這樣便對她造不成危險了。
“娘娘,皇上醒了。”孟照螢輕聲呼喊,示意梅輕竹叫人,她将密诏塞入梅輕竹懷中,自己則抱着五公主在禦醫和衆臣來前,悄悄回了喜樂宮。
回喜樂宮的路上,她一路抱着五公主,走得不快。突然,前方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孟照螢擡頭一看,是葉衡。他顯然已經收到皇帝蘇醒消息,正急匆匆趕往皇帝寝殿。
聞着熟悉的沉水香,孟照螢低下頭,加快步伐,不想引起旁人注意。許是她過于緊張,不由收緊了動作,五公主覺得難受,掙紮着哭鬧起來。
眼見着,葉衡視線轉過來,孟照螢連忙福身行禮:“奴婢參見燕王殿下。五公主剛看完皇上,這會兒餓了,奴婢急着找奶娘,請王爺恕罪!”
葉衡眉頭輕蹙,緊緊盯住孟照螢的身影,這聲音,總覺得耳熟?
正要讓這奴才擡起頭來,又聽得她道:“聽聞貴妃娘娘和秦大人聽聞皇上蘇醒,已經趕來了。王爺想必也急着趕去探望皇上,奴婢便不多耽誤王爺正事,請恕奴婢告退!”
孟照螢又欠身行了一禮,抱着哭鬧不止的五公主快速離去。
葉衡站在原地望着她離去的背影,不羁的小跑姿勢,大膽的行為,總算将人和聲音對上号。
是她!
但她說的對,秦家也趕過來了,當務之急,他得盡快趕到父皇寝殿。至于她為何會裝扮成宮女的模樣,等此事了結再去查一下。
如孟照螢所想,皇帝拼盡全力,隻哼唧兩聲,聲音如細紋,不湊近聽都聽不着。他哼哼兩聲,口水便順着歪斜的嘴角往下流淌,全無往日威嚴。
他折騰半晌,一句話沒說出來,頭一歪,又昏了過去。見他這樣,衆人心中一沉,知曉他再無好轉的可能。
張武承立刻上前表示,國不可一日無君,朝中目前唯有二皇子葉衡已經成年,應盡快擇吉日登基。
秦侍郎立刻反駁,成年與否并非必須。他言之鑿鑿:“當年太祖未成年便已征戰沙場,敵國無不聞風喪膽。三皇子如今學業有成,皇上也誇贊頗多,焉知皇上屬意的繼位者,便不是三皇子?”
葉衡冷笑一聲,看向秦侍郎:“秦大人的意思,是要三弟繼位,然後你秦家佐政?自古以來,外戚專政,是何下場,秦大人浸營朝堂多年,想必不會不知吧?”
雙方一觸即發,誰也不肯讓步。
梅輕竹擡手拭去臉上淚痕,緩緩吐出一口氣,盡量讓自己表現得與平時無異,随後匆匆告退。她懷中還揣着孟照螢塞的密诏,不敢久留。
回到喜樂宮,孟照螢已經離開了。梅輕竹想不到,她竟一點好奇心沒有。不過這會兒她也顧不上孟照螢怎麼想,她展開密诏,仔細閱讀。與前世發展并無兩樣,密诏中指定葉衡為皇位繼承人。
前世,皇帝于宮中突然暴斃,葉容曾斷言,一定是葉衡弑父,梅輕竹也信了。現在想來,是葉容錯了。這次皇帝病危,連葉衡都措手不及,舍了拿兵權的機會匆忙回京。皇帝确實是病故,且确實屬意葉衡繼位。
梅輕竹心中迅速盤算着下一步的計劃。如果三皇子登基,貴妃成為太後,她和五公主的處境将更加危險。她必須盡快采取行動。
“畫眉,你留在宮中好好守着五公主。”梅輕竹冷靜地安排着,“我得想辦法單獨約見燕王。”
隻是她沒想到,秦家動作更快。
“抱歉,昭儀娘娘。貴妃已勒令宮中衆妃在自己宮中留守,不得擅自外出。”
“貴妃?她憑什麼!難道她還能不許旁人探望皇上嗎?”
“職責所在,還望娘娘見諒。”
秦家這是要铤而走險,逼宮啊!
難道她重活一世,改變了曆史走向,葉衡錯失皇位?不行,還得想辦法,将消息遞給葉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