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魚族,顧名思義以魚為食的種族,他們面貌醜陋,臉部長有魚鰓,牙齒細密且鋒利,隻食魚肉,擅長化為人形,為兩栖動物,即使長時間不浸泡于水中,也不會像鲛人一樣皮膚皲裂,甚至死亡。
“食魚族與我們宿怨已久。”鲛人嚴肅起來,“月螢海在鲛人的統治範圍内,而我們奉行不濫殺無辜的原則,因此魚類幾乎都在我們的保護之下。但食魚族以魚為食,他們吃不到食物,隻好遷居到赤練河附近的碧水湖。”
“既然如此,他們為什麼又跑來這裡?”另一個鲛人也參與進來。
“或許是,他們的栖息地已經不足以他們生存了。”
神原凜沉默下來,因為就在此時他突然想起,正是因為魔女教連續開戰,碧水湖遭到嚴重污染,而食魚族的生存之地一再縮小,恐怕這正是他們迫不得已進攻月螢海的理由。這麼看來,食魚族還真是和魔女教有着不小的糾葛。
“我剛才聽見領頭那人,讓你們交出什麼東西?”神原凜倏地擡頭,望向一衆鲛人。
鲛人們對視一眼,沉默起來,最終一片歎息聲響起,那老鲛人竟然走了過來,盤腿坐在了他們中央。
其餘鲛人紛紛行禮,神原凜由此推斷老鲛人很可能是鲛人族的首領。
老鲛人的雙目渾濁不堪,似是對視物有些影響,但隔着這雙眼睛,神原凜總有種被窺視的錯覺。
“年輕人,”老鲛人渾濁的聲音響起,“你并非我族人?”
神原凜應了一聲:“我無意中來到這裡的。”
“真是抱歉,”老鲛人輕咳一聲,“害你卷入了我們族群的紛争裡。若真是如你所說,那夥賊人并非魔女教,而是食魚族僞裝,那我們恐怕很難逃出生天了。”
其他鲛人聞言,也都沉默地低下了頭。
“我很好奇,既然鲛人族能夠獨霸月螢海,那你們的魔力自然是在食魚族之上的,怎麼會這麼輕易被困在這裡?”神原凜還有很多不解。
“你說得沒錯。他們的确是偷襲,但即便是偷襲,他們的力量也遠不在我們之上,但是他們使出的力量我從未見過,強大中透出一絲邪氣,讓人無端生出畏懼。”
邪氣?神原凜思忖,這是什麼力量,竟然可以讓人望而生畏?
“照您這麼說,他們現在使用的力量,并不是他們原本的力量?”
老鲛人緩緩地點了點頭:“應該是,他們曾經的力量并沒有如此詭異。”
“食魚族背後一定有人指使,那力量想必也是那人傳給他們的。”神原凜想,他恐怕得親眼見證一下那股力量,才能判斷那到底是什麼。
“是我們連累了你,我們來想辦法幫你離開。”說罷,老鲛人站起身,與身後的鲛人們對視,大家的目光中都透出視死如歸。
“你們想做什麼?”神原凜蹙眉,抱着艾爾莎的雙手蓦地箍緊。
“我們同時布起陣法,可以将眼前的結界打開片刻,到那時你帶着你的同伴盡快逃出去。記住,隻有一瞬,一定要快!”
“可是……那你們呢?”神原凜猶豫道。
老鲛人搖了搖頭,似在歎息:“食魚族不會放過我們的,但是你們不一樣,這場紛争與你們無關。”
神原凜不得不承認,盡管很卑鄙,但他竟然有些心動了。如果隻是他自己和這群鲛人被困在月螢島上,處境倒也不算艱難,但是艾爾莎已經到了舉步維艱的時刻,他不能拿艾爾莎的性命冒險。
“那……多謝了。”
聽到神原凜這樣說,老鲛人反倒松了口氣,好像他們終于不用再為卷進了兩條無辜的生命而産生負罪感。
“一會兒結界外面守着我們的人會有輪崗,到那時就會出現一段時間的空窗期,我們就利用那個時間送你們出去。”
神原凜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一切真的能如此順利地進行嗎?
很快便到了換崗時間,一切果然如鲛人們所說,出現了短暫的空檔期。
鲛人們圍坐在一起,長期缺水導緻他們身體虛弱,皮膚皲裂,可他們卻都強打起精神,共同制造出陣法。
當一個巨大的陣法在結界中形成後,老鲛人将目光投向神原凜:“準備好了嗎?”
神原凜點了點頭:“準備好了。”他緊緊抱住艾爾莎,生怕她會和自己分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