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無故地吃這一遭罵，可不就是好心辦壞事。

衛绛抵着她的額，輕輕問：“你不想我記起來？”

“是，不想。”

他驚于她回答的冷漠，頗有一絲無動于衷。

她接下來的話更是駭人：“若不是家道中落，你會屈就？家道中落之前，你簡直眼比天高。”

衛绛反而放下心來：“原來我這樣可恨。”

小謝諷刺道：“好歹現在一貧如洗，知道自己身無分文，隻能拮據度日，不敢肖想那樣的美人……你現在至少有了自知之明，這真是好事。”

“難道我以前就經常肖想那樣的美人？”

“難說。”

“那我豈不是真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這話說得極對。”

“小謝，你是不是在騙我？”

一道寒如雷電迅速襲過。

“我覺得自己不大像這樣的人，雖然沒有了記憶，但是性情豈是一時半會兒能夠變化的？我失去記憶不過這小半年之間的事情。”

小謝恹恹地笑：“你麼……說明你本性還算純良。”

衛绛想了想：“返璞歸真？”

“是，返璞歸真，這樣極好。”

什麼極好，這樣老成的口氣。

衛绛微微一笑，親了親她，問：“不生氣了？”

小謝剜了他一眼：“剛才生氣，生氣得緊，生氣到……”

“就知道叫我滾。”

“你本就該滾，我不喜歡你的話，你就該滾得遠遠的。難道我不喜歡你了，還要将你留着？”

衛绛譏笑一聲：“如果真的愛我，不論痛苦不痛苦，合适不合适，你都會跟我在一起，直到能面對一切為止。一旦不高興就要将我踹開，你就是不愛我。”

“分開對兩個人更好些的話，就應該分開。”

“分開了也算愛？真是謊話連篇，小謝。一直安靜地觀望，守護，也不要你知道？”

“你需要承認世上就是有這種人。”

小謝突然想起了小侯爺……還欠了他三千兩銀子，她就是喜歡去搜刮他的俸祿銀子。

愛看他跳腳，暴跳如雷，很好玩。

她很想跟他提一提小侯爺，但是他不記得了。

“分開了，仍相愛……隻是不能在一起？那就是不夠相愛。”

“國仇家恨面前，你也能這樣潇灑？”

“小謝，愛到極緻就會喪失人形，喪失人性……已扭曲了，不是麼？”

小謝仿若聽到了天方夜譚，挑眉問道：“你願意沉浸在這種痛苦扭曲裡？”

“我不願意，小謝。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去忍受那種痛苦？隻有那樣，才算愛你？你才能感受到被愛？”

“總之，你現在還不算愛我。”

“愛着你，小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