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衛郎，我信了。”

衛绛聽出她說話時的一絲笑意與一絲半真半假的相信。他靠在她的臉龐上，呢喃着：“真的……至少愛上你，不是麼？”

“還不夠。”

還不夠，還是不夠。

衛绛垂着眼睫，胸腹中一股濃烈的苦澀與倦恹浮起，他直接閉上了雙眸：“你要我毀滅自己給你看。”

“我喜歡那樣的痛苦。”

衛绛蹭了蹭她的肌膚：“好好愛着你……不是更好一些。”

“不夠，我要你愛到骨子裡，一刻也離不開我，永遠也離不開我。”

他不知怎麼想笑，笑得凄離悲涼：“小謝，真會強人所難。”

她同樣也笑，卻不難過：“我喜歡這樣為難着人，為難自己，也為難旁的人，我不喜歡糊塗。”

“玩弄人心，會教你快樂一些？”

“這樣就是會快樂一些。世上一切無聊，我有些空虛，雖然平時可以有許多輕松閑散的事情可以消磨我的興緻，但是我願意這樣跟你在一起。衛郎，我一眼就喜歡上了你，挑中了你。”

“是我的榮幸還是我的可憐之處？”他似笑非笑。

“當然是……你可能麼？衛郎，我不認為你可憐。世人照這樣說，都是可憐的。被蒙蔽雙眼以後，就愚鈍了一些，你覺得自己可憐的時候，就不要那樣清醒地活着。”

衛绛聽得仔細認真，緩緩凝眉，問，小謝，你會抛棄我，是不是？

“我不會給你這樣的承諾。我喜歡你，這是我可以确定的事情，但是會不會抛棄你，看我喜歡，看我心情，不是麼？我愛你時，就待你好，更好一些，你高興也好，不高興也好……你左右不了我。”

這話猶如寒槍利刃，直刺入人的心胸。

她帶出了血，還不覺得自己殘忍。

衛绛眉頭緊皺，幽幽地怨怼：“你這樣也算愛人？”

“當然算。每個人愛人方式不一樣，我想怎麼愛你就怎麼愛你，雖然中意你，但是你并不是無可挑剔的……你是可以被取代的。畢竟世上并不是隻有一個人會……并不是你才會愛上我。就算我的容貌并不美麗，你也沒有辦法束縛住我，這才是你的可憐之處。”

“你的心飄忽不定，小謝。”

“我以為你愛着我，小謝。”

“我的心隻在我身上，我的情意在你身上。”

“騙子。”他生出一絲冰冷的譏诮。

小謝輕輕莞爾：“怎麼？你可以看美人，心神蕩漾，卻不準我自憐自愛？”

“你的身心都合該屬于我，我已經将我的心奉給你。”

“隻不過是一顆不大真的心。”

“我的心真不真，不要你來說。”

“被我踩中了痛腳，所以這樣暴跳如雷。”她甚至笑出來了。

衛绛猛地俯在她面上，眸光倔硬。

他盯着她絲絲縷縷的笑意，被譏諷得惱怒：“我是還不夠愛你，但是我會隻愛你一個。”

“真是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