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隻有體面了。
畢業之後三人之間的關系比後來才和解的男生們還要冰冷,這幾天沒有直接吵起來還是因為及川真澄在場——不過,在這次直播結束之後,她們估計也不會有再見面的時候了。
“及川真的很在乎影山——說點不好的,我都懷疑她那個時候就對未來有了這樣的預感。”岩泉堇一邊回憶過去,一邊絮絮叨叨地抱怨,“她甚至會抽自己的訓練時間用來給影山指導——就連影山的升學也是和她讨論過的……”
“因為影山要去東京,所以及川那個時候就把自己作為二傳手的心得全部告訴她了——雖然我不知道當時的影山有沒有領悟,但以她現在的成就來看,至少她在高中期間不是自己摸索出了屬于自己的心得,就是在依葫蘆畫瓢的過程中理解了及川對她的囑咐。”
——所以就算及川真澄消失在排球的世界裡,同樣名為“及川真澄”的幽靈卻依舊在宮城出身的這些家夥身後陰魂不散。
新山女子出身的隊員雖然一直沒和青葉城西打過,卻見證過青葉城西和白鳥澤之間的每一次比賽,還有那之後一蹶不振的青葉城西——于是她們對于青葉城西有着比接觸更深的影山薰和巴詩音不同的奇異恐懼。
明明應該對連續三年全勝的霸主白鳥澤産生恐懼,但她們偏偏卻對已經幾乎無法威脅到任何一所學校的青葉城西産生了難以抑制的恐懼——直到她們重新聽聞了及川真澄的消息之後,這一情況才有了改善。
“你對她想做點什麼有具體的猜想嗎?”岩泉一歎了口氣,把話題從過去轉移到現在兩個人都很在乎的及川徹跟及川真澄一起瞞着他們的事情上面,“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了,再不做些什麼的話,巴詩音和影山薰就要去國外的俱樂部了。”
“雖然你是男排的教練,但現在就死馬當活馬醫吧。”岩泉堇突然露出了嚴肅的表情,“你應該看過女排這邊國際比賽的錄像吧?你覺得她們在賽場上有什麼問題?”
“……以我個人的判斷來說,我覺得沒有問題。”岩泉一謹慎地做出回答。
“這樣啊……”岩泉堇無奈地歎氣,想起表演賽時及川真澄與巴詩音之間的對話,“那及川為什麼會和巴說十五年這樣的話呢?”
“十五年?”岩泉一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這不是她們認識開始到現在的時間嗎?”
“我當然知道這是她和巴認識的時間長度。”岩泉堇把手裡的排球放進球框裡面,看着周圍正在一起收拾場地的衆人,“但及川當時的語氣簡直像是在說巴這十五年以來毫無進步一樣——明明我們才是不進反退的那一方。”
與此同時,在岩泉堇和岩泉一沒有注意到的場館的另一頭,影山薰、巴詩音、及川真澄和及川徹站在暫時還沒收起來的一張球網前。
“既然馬上就要告别了,那還是要把沒做完的事情先做掉才行。”及川真澄笑眯眯地看着巴詩音和影山薰,嘴裡卻吐出對這兩人而言如同宣判一般殘忍的話語,“雖然不能當你的隊友,但隻是一個托球的話我還是能滿足你的,小禦前——還有,小薰,對不起哦。”
——不能實現那份約定了。
“能過來幫我們抛個球嗎,小薰?”
之前一直在給及川真澄當訓練道具的及川徹安靜地站在邊上,看着她笑眯眯地使喚兩個現役國家隊隊員站到不同的位置——然後排球從影山薰的手中抛出,經由及川真澄的雙手飛向經過反複計算得出的最适合重炮左撇子進攻的更高處。
巴詩音當然毫無疑問地做出了完美的進攻,哪怕這一球比過去更高——于是這一角的事情在看台上還沒離開的觀衆之間引起了小小的騷動。
“……那是天才吧?連調整都不需要就能一次直接合上國家隊的王牌?”看台上的觀衆們吐槽。
因為排球落地的聲音而趕來這邊的岩泉一如同玩笑一般地問及川徹:“及川,如果是你和牛島的話……”
“不聽不聽。小岩在說什麼我聽不見——”及川徹捂着耳朵逃開自家的幼馴染,卻也沒跑得多遠,隻是轉移到了球網的對面。
“……不,你是有備而來的。”岩泉堇一邊降下球網,一邊向及川真澄确認,“畢竟連和我們一起的時候,你都要用上幾球才能調整到對現在的我們來說最合适的位置。”
“怎麼可能沒有任何準備就來了——”及川真澄笑眯眯地回答她,“畢竟我們從來都不是天才。”
“對了,記住那個高度了嗎,小薰?”及川真澄偏頭,微笑着看向被自己稍稍忽視了一會的後輩,“我很期待你們之後的比賽成績哦。”
“是,我會做到的。”影山薰點頭,語調莊重得像是在立下什麼誓言一樣,“我一定會做到的,及川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