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亦卿回應道:“或許不是,但……勝訴一定是受害者想看到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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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的時間,孟緻舒基本摸清了雲城縣的街道分布。這個十八線小縣城沒有什麼地方特色,也沒有著名景點,很是普通,但孟緻舒覺得它很有生機。
路邊賣水果的攤位上,大人在照顧顧客,小女孩趴着一旁的小凳子學習;賣冰糖葫蘆的小販推着車時停時走;狗狗不顧狗繩束縛賣力的向前奔,後面的主人緊緊牽着繩被帶了個踉跄;等紅綠燈的行人中有青春洋溢的學生,有白發蒼蒼的老人,有恩恩愛愛的情侶,有幸福美滿的一家三口。
如此種種,是為生活。
孟緻舒小聲感慨道:“真好。”
孔亦卿沒太聽清,偏了偏頭,問道:“你說什麼?”
孟緻舒并不是一個脆弱的人,他隻是不能和過去的自己和解,但不代表他不能調節自己的情緒。時間磨鈍了往事的刀,傷疤也早已結了堅固的痂。昨夜噩夢帶來的陰影在不知不覺間消散,孟緻舒知道這是因為孔亦卿一直陪着自己。
孟緻舒扭頭和孔亦卿對視了一眼,揚起了一個笑容,大方道:“我說,有你真好!”
平日孟緻舒嘴角總是挂着笑意,但出于禮貌的微笑總歸有些疏離,這是他第一次在孔亦卿面前露出發自内心的笑容。孔亦卿看着那笑顔,眼中閃過一絲錯愕,反應過來以後也笑了。
孔亦卿:“走吧,帶你去吃飯。”
孟緻舒:“好。”
孔亦卿帶孟緻舒又走了一段路,七拐八拐的進了一個小胡同,孟緻舒怎麼看這地方也不像有飯店的樣子,但仍是乖乖跟在孔亦卿身後,并未發表意見。隻見孔亦卿在一戶人家門前停住腳步,輕輕地擡手扣門。
來開門的是一位面容慈善的中年人,孔亦卿率先道:“吳叔,我帶我朋友來吃飯。”
那中年人和藹地看了看孔亦卿身邊的孟緻舒,熱情道:“快進來吧,想吃什麼?”
孔亦卿熟練地報出幾個菜名,帶着孟緻舒進屋落座,吳極則轉身進了廚房,留孔亦卿和孟緻舒自便。
孟緻舒進到院子的那一刻就被屋前的花壇裡的月季吸引了,那月季看着明明隻有一株,但卻開着不同顔色的花,這是嫁接的結果。小院不大,但收拾的很幹淨,屋内也陳設也井井有條,可見主人很熱愛生活。
孟緻舒對這個“吳叔”很是好奇,于是開口問道:“這個吳叔和你是什麼關系?”
孔亦卿耐心解釋道:“吳叔本名叫吳極,是我爸的朋友,以前是開飯店的,論輩分我叫他一聲叔。他做飯的手藝可是一絕,有時候我會來蹭頓飯吃。”
孟緻舒點了點頭,随後道:“他……很會種花。雲城現在的溫度已經不适合月季再開花了,但他花壇裡種的那棵月季還有些花沒謝,想必很是用心。”
孔亦卿:“吳叔确實對那棵月季很上心,因為那是他妻子生前最喜歡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