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到達的是林頓爵士——一位六十多歲的紳士,灰白的鬓角修剪得一絲不苟。
"太可怕了,"他坐在會客室的絲絨沙發上,手指不停摩挲手杖頂端的銀質獅子,"昨天我們還讨論那幅《金枝》的構圖技巧……男爵對安德魯的作品評價很高。"
"您注意到畫作有什麼異常嗎?"坎貝爾問。
林頓爵士皺眉:"異常?不……不過男爵确實問了個奇怪的問題,問我是否覺得顔料'太新鮮'。我說這恰恰是安德魯的風格——那種厚塗技法讓畫面有種未幹的質感。"
他歎了口氣,"後來我向他借了筆錢,想購買安德魯的新作《阿波羅之吻》。男爵很慷慨,當場就開了支票。"
【系統提示:對象心率平穩,瞳孔反應正常】
第二個接受詢問的是埃德溫·洛德,男爵千金的未婚夫。他渾身散發着昂貴的古龍水氣味,紅寶石戒指在煤氣燈下像凝固的血滴。
這個三十歲左右的瘦高男子眼圈發紅,但坎貝爾注意到他的悲傷表演得有些刻意。
"男爵叫我來是要取消婚約,"洛德的聲音帶着顫抖,"他說發現我...品行不端。我們大吵一架,但我發誓離開時他還活着!"
他掏出一塊繡着字母E.L.的手帕擦汗,"我有什麼理由殺他?婚約解除我就一無所有了!"
【系統提示:檢測到對象右手無名指内側有微量金粉殘留】
最後到場的是萊昂·卡文迪什。
畫家比起美術館見面時變得更加憔悴,天鵝絨外套上沾着新鮮顔料。
"男爵打電話說想終止資助,"他揉着太陽穴說,坎貝爾注意到他今天沒戴他的金耳環。
"但見面後他改變了主意,反而增加了金額。他說……說我的《夏日最後一刻》比安德魯那些花哨玩意強多了。"
卡文迪什苦笑,"走時他給了我幅舊畫讓我'修改',就是女仆看見的那個包裹。"
"卡文迪許先生,我注意到您今天沒戴您的耳環,他去哪了?"
卡文迪許楞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可能掉在哪了吧……"
"警探先生,有沒有可能是有其他人潛進來殺了男爵,比如……比如窗戶!"
"您問了個好問題,但我們并沒有檢測到有人闖入的痕迹,窗戶和門上甚至沒有劃痕,兇手隻有能是從大門進來的。"坎貝爾說到。
【系統提示:檢測到對象左腿褲管内側有血迹反應,與男爵血型匹配】
坎貝爾合上筆記本,三位嫌疑人的陳述在他腦中碰撞。
林頓提到"新鮮顔料",但美術館那幅《金枝》早已幹透;洛德手上為何會有金粉;卡文迪什褲腳的血迹……
"各位先生,請在此稍候。"坎貝爾走向窗邊,雨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
系統數據與證詞間的矛盾像一團亂麻,而真相似乎就藏在那些未幹的顔料裡。
【系統提示:任務進度更新。關鍵矛盾點:1.顔料幹燥時間異常 2.資助協議簽名疑點 3.血迹轉移路徑不合理。建議重新勘察畫框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