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威爾緩步向前："莫雷夫人，複仇不會讓您姐姐安息。"

"當然會。"她的微笑令人毛骨悚然，"尤其是當全世界都知道真相時。"她指了指日記，"包括印度之星如何成為女王私人收藏……通過血腥的殖民掠奪。"

坎貝爾的呼吸一滞。

這就是女王急于找回寶石的真正原因——不是 sentimental value（情感價值），而是 damaging evidence（罪證）。

巴克利的眼神突然變得兇狠："你以為我會讓你毀了這一切？"他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猛地撲向莫雷夫人。

坎貝爾下意識地掀開裙擺拔槍，但束腰限制了他的動作。

千鈞一發之際，洛威爾閃電般擲出那把銀餐刀，精準擊中巴克利的手腕。匕首當啷落地，巴克利慘叫着跪倒。

"漂亮的一擲……萊瑟姆先生。"莫雷夫人挑眉，"或者我該稱呼您威廉姆斯先生？"

洛威爾僵住了："您怎麼……"

"您忘了嗎？您為我的古董店調過香。我認出您調制古龍水的手法。"她的目光柔和了一瞬，"艾米麗也會欣賞今晚的……戲劇性。"

暴風雨漸漸平息，遠處傳來警笛聲。

坎貝爾終于能扯下那頂該死的假發，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

"所以幽靈、詛咒都是您的計劃？"他問道，"包括在香槟下毒？"

莫雷夫人優雅地整理着珍珠項鍊："布倫特和霍勒斯死于他們自己準備的毒藥——我隻不過調換了酒杯。至于幽靈……"她指了指投影儀，"艾米麗是光學教授，她生前最愛這類把戲。"

當蘇格蘭場的警員沖進大廳時，看到的是這樣一幕：巴克利被銀餐刀釘在地上哀嚎；一位優雅的女士平靜地誦讀日記；而他們的明星警探坎貝爾正狼狽地扯着束腰，身旁站着一位銀色短發的俊美青年——後者正熟練地幫他解開那些複雜的系帶。

結案報告寫道：布倫特和霍勒斯因商業糾紛互相投毒，巴克利在混亂中精神失常。印度之星藍寶石"意外"出現在證據室，随後神秘歸還王室。

至于黛安娜·莫雷……她在審訊期間提供了關于文物走私的關鍵證詞，獲得豁免權。

兩周後，當坎貝爾再次踏入威廉姆斯香水店時，洛威爾正在調制一款新香水。陽光透過櫥窗灑在他的銀色短發上，為他鍍上一層金邊。

"新客戶？"坎貝爾指了指那瓶淡藍色液體。

洛威爾搖頭："給莫雷夫人的禮物。她今天啟程去埃及……帶着艾米麗的骨灰。"

他将香水噴在試香紙上遞給坎貝爾。

香氣出乎意料地明亮——檸檬與橙花的前調，中調是某種沙漠植物的清香，尾調則是溫暖的琥珀與沒藥。

"像陽光下的沙漠，"坎貝爾評價道，"沒有怨恨的味道。"

"複仇結束了。"洛威爾的聲音很輕，"她終于可以隻記住姐姐活着時的美好。"

坎貝爾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小盒子："說到禮物……女王托我轉交的。"

盒子裡是一枚精緻的領針，中央鑲嵌着一小塊藍寶石碎片——印度之星切割時的邊角料，被巧妙地打磨成甲蟲形狀。

"她說是'感謝'……也是'提醒'。"坎貝爾撓了撓頭，"大概意思是嘴巴閉緊之類的？"

洛威爾輕笑出聲，将領針别在襯衫上。陽光透過藍寶石，在天花闆上投下星形的光斑。讓坎貝爾一陣眩暈，而洛威爾灰綠的眸子正直視着他。

"對了，"坎貝爾眼神躲閃，支吾着轉移話題，"下次任務可能需要你重新扮回莉蓮……"

"或者，"洛威爾突然靠近，近到坎貝爾能數清他睫毛的程度，"你可以繼續做我的'未婚妻'？畢竟我們配合得不錯。"

陽光、香水與那個狡黠的微笑混合在一起，讓坎貝爾的系統再次響起警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