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威爾？"坎貝爾伸手去抓，卻隻抓住一把灰燼。

花園枯萎成一片焦土。

坎貝爾在黑暗中奔跑，呼喊洛威爾的名字。

場景不斷變換——香水店空無一人，蘇格蘭場布滿灰塵，聖瑪麗醫院的病床上隻有一束枯死的銀蓮花。

最終，他跌入一個地下室。

潮濕的石牆上挂着生鏽的鐵鍊，唯一的光源是一盞快要熄滅的油燈。

在房間中央，洛威爾被釘在一個木制十字架上，銀發被血污黏在臉上，白襯衫破碎不堪，露出下面猙獰的鞭痕。

"不！"

坎貝爾沖向前，卻發現自己的動作慢如蝸牛。他拼命掙紮，卻無法靠近半步。

地闆上有用鮮血寫成的字迹，部分已經幹涸，但依然能辨認：

"...時間不多了..."

洛威爾突然擡頭，眼睛是兩個血洞："亞瑟……救……"

坎貝爾猛地坐起，冷汗浸透睡衣。

窗外，倫敦的晨霧剛剛泛起灰藍色。他顫抖着摸向身旁，空蕩蕩的床單冰涼。

系統！

他在心中尖叫。

我現在有多少積分？

半透明界面在昏暗中展開：

【當前積分：4000/5000】

【備注：情感參數超載。警告：檢測到強烈焦慮反應。】

"不夠……"坎貝爾抓扯着自己的頭發，夢中洛威爾血淋淋的形象揮之不去，"還差1000……"

他下床走到窗前，冰冷的玻璃貼在額頭上。

那個吻的觸感還留在唇邊，而地下室的可怖畫面卻在視網膜上灼燒。兩種截然相反的感受撕扯着他的神經。

系統，分析夢境預示的可能性。

異常地，系統停頓了幾秒才回答：【數據不足。但積分差距與夢中警告存在87.3%的語義關聯。】

坎貝爾的拳頭砸在窗台上。

他需要更多案件，更多積分——而且要快。

轉身時，他的目光落在床頭櫃上的懷表，那是洛威爾上周送給他的生日禮物，表蓋内側刻着一行小字：

「給總是遲到的警探，時間不等人。

——L.W.」

與夢中血字可怕的呼應讓他胃部絞痛。

晨光漸亮，坎貝爾機械地洗漱更衣。鏡中的男人眼下挂着青黑，嘴角緊繃。

他系領帶時，手指碰到了藏在襯衫下的吊墜——一個小玻璃瓶，裡面裝着洛威爾調制的香水，那種能讓他想起21世紀醫院消毒水氣息的奇特配方。

【情感參數異常。建議：專注任務。】

"閉嘴。"坎貝爾低聲呵斥，"保護他也是我的任務。"

當第一縷陽光真正照亮倫敦的街道時，坎貝爾已經站在了蘇格蘭場的大門前，手中捏着一份連夜整理的潛在案件清單。

每一樁都可能帶給他急需的積分，每一分鐘都可能讓夢中的警告更近一步。

而在他西裝内袋裡，除了懷表和警徽，還多了一張字條——是夢醒後他匆匆寫下的，以防自己忘記任何細節。尤其是那句未說完的警告：

"……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