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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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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藥好苦,”溫琢玉皺眉,吐了吐舌尖,一臉苦大仇深地挪開那捏着玉勺的手,搖頭道, “我不想喝了。”

柳垂澤充耳不聞,若無其事又喂了一勺湯藥。

“………”溫琢玉擡頭,直直對上柳垂澤微嚴冰涼的眼神,心中一咯噔,連忙敗下陣來低頭飲了進去。

“剩下的你自己喝, “柳垂澤放下碗勺,”看你喝藥喝得困難,等下我先去……”

他還沒囑咐完,溫琢玉便拉住他的腕骨。柳垂澤垂眸,一時不知該表達什麼。

“你就不管我了嗎?”他秀眉輕蹙,泫然欲泣, “萬一我死在這裡了怎麼辦?這藥太難吃,沒你喂我喝不下去的。”

“………”柳垂澤收回落在腕部上的目光,微不可察歎着氣,淡道, “我是去給你取蜜棗,别緊張。在此之前,你自己先把藥吃完。”

溫琢玉眨眨眼。

見狀,柳垂澤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遵從内心擡起左手,放在對方發頂揉了揉。二人相對安靜,直至溫琢玉“诶”了聲,柳垂澤才不再沉默,又安撫性拍拍他的手背,端起紅漆木盤走出君子閣。

手邊,那碗粽紅湯水仍散發濃郁藥香,霧氣如香煙彌漫。

又眨眨眼,掙紮良久才拾起那柄玉勺,忍着酸苦一點點飲淨。

取好蜜棗,又擔心太膩,柳垂澤看向院裡那初次冒果的櫻桃樹,已經綴滿晶瑩紅豔的紅果。思索再三,果斷折下幾串放入木盤。待回到君子閣時,溫琢玉已将藥水全部解決,正呆呆地愣在案幾前。六神無主,神情恍惚,仿佛已魂魄出竅。

柳垂澤清楚的确挺受罪,捧起那串櫻桃遞到他面前,舉了舉,好聲好氣,:“吃幾顆,壓壓苦。”

溫琢玉有氣無力:“好…”

手才擡至半空,卻蓦然僵住。柳垂澤覺得怪異,正要俯首下去詢問,卻不料他迅速縮回手,捂住唇,劇烈咳嗽,不斷有灼眼血色從指縫滲出。

“不必擔憂,這是蠱毒發作,老毛病了。”溫琢玉重重呼吸,氣還沒喘勻,便眼前一花,緊接肩膀被鉗。吃痛仰頭,卻愣住了。

入目的是一張少年面孔。高尾,劍眉,墨藍衣袍,手裡還捏着一把小毛竹制成的折扇。墨承意鎖眉,本意是想與此人口槍舌戰争幾下,奪得禦史大人注意,結果掀起眼睑,目光落在那張如沐春風、濕潤似玉的五官上,霎時也愣住了。

他梗着脖頸,緩緩扭過頭。與柳垂澤對視瞬息,頓時感到咽喉幹澀,隻覺三觀正以光速坍塌重塑再坍塌重塑無限循環。似乎一個世紀般漫長,墨承意冷靜下來頓了頓,雙眼無神地道:“垂澤…你……還有這麼個兄弟呢?”

柳垂澤:“………”

“這長得也太像了吧,書裡沒寫到你有雙生兄弟啊,”說着說着,墨承意想起自己還握着别人肩膀,如是,仿若燙手山芋收回手,快步走至柳垂澤跟前啞聲道, “我還以為你是要故意氣我。吓到我了。還好不是。”

柳垂澤聞言,終是淡笑道:“我為何用得找他人。”

“直接不搭理你不就成了?”他道, “算了,你且在榻上坐坐,我還有事要處理。”

墨承意心知肚明:“因為這個人啊?”

看他這副委屈巴巴的。柳垂澤哄道:“允恩聽話。”

“那你親我一下,”墨承意聽他喚的這聲“允恩”聽爽了,神清氣爽,于是打算得寸進尺, “你親我下我就不計較了。”

柳垂澤學以緻用:“我要生氣了。”

“好吧,我聽你話便是,”一招緻命,立竿見影。墨承意表示自己很适用,捏着扇子坐下了,嘴上功夫卻也沒便宜,“但你等會兒還是得讓我親。”

柳垂澤不理他了。

單手支颔,沉思片刻。想起什麼,他恍然大悟道:“那很好猜了,想必這位是原文裡的禦史大人吧。”

柳垂澤不置對錯,替溫琢玉擦了血。

濕帕覆上,溫琢玉有些失語,消化大半天才顫聲地說:“你是墨承意嗎?”

“墨承意麼,我不是。”他展開竹扇,展顔一笑, “若要較真我隻能算半個。不過這厮品行實在太令我嫌惡,那就絕不可能是。”

“那你是…”溫琢玉茫然了。

柳垂澤看了看掌中那方錦帕,靜默不語。憶起什麼,随即容色淡淡地道:“他是墨允恩。”

“不是同一個人。”

溫琢玉愣怔:“不是嗎。”

“嗯,”墨承意疊腿倚坐,漫不經心轉着扇子, “我同他不是一個人。”

柳垂澤與溫琢玉也不是一個人,他都知道。此話出口,溫琢玉不再言語了,咽下滿嘴血腥,不禁又憶起那年凜冬已至的京城,有梅,有雪。絮雪紛飛不休,朱牆黛瓦皆落一撮蒼白。

宮門斷牆之深井冰冷狹窄,深不見底,他視若珍寶的定情之物被帝王無情擲去,了無蹤影。

他從未擁有名分,卻也不多嗔怨。隻是輾轉多年,到頭來山河瘡痍難以複大光明,他淪為大燕佞臣人人喊打,到此地步也還是對他....難以生恨。

彼年寒九數天,他死在了春日将至,深冬末尾。

妄為奈何橋上一縷孤魂野鬼。

數日後,朝堂之上。

曹衡走出隊列,躬身行禮,周圍衆人屏息凝神,靜若寒蟬,都知道這京中恐要變天了。

“陛下,”曹衡壓低眉峰, “臣有要事禀奏。”

墨承意也不禁龍顔沉重幾分,掌心撐住膝蓋,上身前傾:“允。”

“西北局勢嚴峻,時有匈奴大肆侵犯,掠奪城中百姓糧草錢财。臣深究得知,駐守疆域的将領每日皆能喝酒吃肉,珠寶金銀數不勝數,賭局不斷,是以無心捍守城門擁護子民,任憑敵軍入内才會導緻如今饑荒頹靡的局面。實在是令人發指至極,”曹衡凝眉,眸色黯淡, “甚至欲将我大燕城防圖拱手相呈以換取一時貪歡,此舉之無恥下作,此思想之龌龊卑鄙。可見軍中部分倒戈,士氣不足,與昭軍匈奴沆瀣一氣,狼狽為奸。望陛下下旨,讓臣前往疆場取他們頸上人頭,挂于城門以示軍威。”

此話落定,四下轟然驚語乍起。

墨承意示意諸位臣工稍安勿躁,略一沉吟,問道:“尚愛卿今日告假,朕暫且問不得。不知此事,柳愛卿可有不同看法。”

柳垂澤擡眸瞥他一眼,走至中央,躬身行禮,緩聲道:“臣以為,曹太尉所言不錯。”

頓了頓,又繼續道:“軍兵不在乎黎民生計,卻成外域之人為虎作伥,實是大燕之辱。目前西北内部四分五緻,支離破碎,恐陰奉陽違之事不在少數。不過迄今才短短五載便已使邊疆百姓民不聊生,艱苦非常。若再不整治,可謂是害蟲蛀木,終成爛樹一株。”

“鄭青等人罪行猶如過江之鲫,需除之而後快,臣認為拖不得,”柳垂澤寒聲道, “望陛下下旨,誅殺此等奸臣,以保大燕國遠無憂,百姓無難。”

“望陛下下旨,誅殺此等奸臣,以保大燕國運無憂,百姓無難一一”

渾厚餘音繞梁而行,久久無法安息。

墨承意思忖:“有道理。”

“衆愛卿所言,朕知道了。那便這麼做吧, ”他揚起一抹張揚跋扈的笑,朗聲道,“既然都在這裡,那便用不着朕私下召人了。吩咐下去,十日後,朕與曹愛卿一齊啟程。”

不顧廟堂之下鼎沸人言,墨承意自動忽略去柳垂澤錯愕茫然的表情,垂眸摩挲指腹,擲地有聲地道:“朕要親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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