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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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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垂澤道:“陛下都快舞象之年了。”

“男兒至死是少年啊,”墨允恩握拳,憋着笑,低聲高呼,“這樣老得比較慢,愛卿怎能如此死闆。”

柳垂澤登時不開心了:“我死闆?”

此話一出,墨允恩虎軀一震,菊花一緊,急忙刹車安慰道:“沒有,我死闆。”

長階依山勢而建,雖不若長安的福樂寺那麼曲折蜿蜒,望不到盡頭,但好歹筆直聳天,巍巍壯觀,二者各有千秋,不可相攀。長階刺穿山間缭繞雲霧,越往上走,越是花木漸明。朱紅檐頂緩緩清醒,煌煌明燈彼此接連,融合,延伸開去,更是雲錦墜入川谷,令人心生向往。

柳垂澤就這麼慢慢走,也不搭話,不知是陷入哪段回憶,任憑墨允恩喚他多少次,也未曾給過回應。

直到腰際被某人一戳,才恍然如夢,回神瞥去一眼,啞聲道:“嗯?怎麼了?”

墨允恩停下腳步,蓦然側過身。不待茫然萬分的柳垂澤反應過來,伸手也把他掰正,面對面。奇怪的是,以往如此多看他半眼,柳垂澤就要害羞轉頭,這回不知是怎麼了,饒是自己看再久,柳垂澤連個笑也沒給他。

不禁問:“你才是怎麼了。”

“……抱歉,”柳垂澤眨眨眼,“我有點……不在狀态。”

墨允恩攜他手:“又想起什麼了嗎?”

柳垂澤疲色盡顯:“有點。”

墨允恩道:“待會兒安撫好衆位将士,柳大人記得給朕留個門,或者留個窗也行。”

柳垂澤道:“做甚。”

墨允恩笑了,做口型,無聲道:“朕來找你偷情。”

柳垂澤真是不禁逗,這才幾句便輕易上了頭。見他耳尖粉紅,卻故作高冷,墨允恩覺得真是有趣,連牽手之力度都加重幾分,換得柳大人無情狠戾的一腳。

山間客棧老闆倒屣相迎,衣服也沒披體面,急匆匆便替他們啟了大門,活像是半輩子沒接過客,言笑晏晏地,連那褶子都加重許多。

這通招待始料未及,便是衆人被推推搡搡擠進屋内時,行動膠着,一時不知該如何感慨,尴尬蓋過稀薄的受寵若驚,激起大燕壯漢們滿身雞皮疙瘩,後腦發麻,這感覺真夠罕見的。

好在禦史大夫出落了一副清冷疏離的皮囊,相對于其他看上去老實純樸的将士,客棧老闆還是更願意與他人搭話,至于這尊清冷佛,還是少接觸為妙,免的惹着了他。這才避免了無妄之災,墨允恩也樂得個清閑自在。

臨走出院之際,墨允恩從懷裡摸出一隻錢袋,信手向後抛去,恰巧砸在鄭青手心。

“陛下?”鄭青捧着那隻錢袋,愣愣地看着他,道。

“去别處買幾件幹淨衣裳,”墨允恩大步流星,頭也不回,“剩下的你們自己揮霍吧,朕有要事要與柳禦史相商,在此期間,誰都不許來打擾。”

鄭青真是有口難言。掌心那袋錢仿若是一塊兒燙手山芋,不敢碰也不敢拿,盯向那清瘦高挑的墨藍背影,緘默半天,才用對方不足以捕捉到的音量,無力蒼白地道:“您給錯了吧……這些錢,不是一向都交由柳大人保管着嗎?哪來的這麼多。”

當然,他不知道的是,這裡面的數千兩白銀,全是他們國君夜以繼日偷偷摸摸,日積月累,冒着生命危險,上刀山下火海勤勤懇懇才攢下的私房錢。

追出院落,拐入一片綠榕林。彼時柳垂澤正從鳥腿上取下信箋,慢吞吞展開,借着尚且明澈的月輝細細看來。

越看,神色越是冷。

墨允恩停下步子,靈活轉椅方位,再次“嘩”地一聲展開那小毛竹扇,邊閑步,邊提聲道:“柳玉那兒有消息了?”

睨一眼,将信箋遞給他,柳垂澤道:“隻是稍有眉目,要查的太多,還是沒有精準有用的信息。”

“涼州不存在,”看完,折起來。墨允恩皺眉,沉思的同時還不忘給柳垂澤扇風驅熱,道,“這是何意?”

柳垂澤吹着風,耐心解讀:“意思就是說,這涼州,與其所謂的右扶風,極大可能不是這個大燕的。”

墨允恩一點就通:“你的意思是說……”

“話本的作用,又開始了?”

“陛下聰慧,”柳垂澤捏着掌心玉佩,道,“隻是我擔心此事難辦,盡管話本早已送至多人手上,但它的正道是不可逆反的。我隻是擔心這往後歲月更疊,是否又會與前幾世重疊,倘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

“可真是沒轍了。”

感知到手背被溫軟包裹,柳垂澤隻好勉強露出一絲笑,輕聲道:“允恩。要是這一世,你仍然如此前無數次那樣,将我盡數遺忘,暴政殺戮,成為一國暴君。你覺得,我們之間……”遲疑瞬息,最終還是将顧忌道出來,不藏片縷,“還會有下一世嗎?”

墨允恩合起折扇,敲他脖頸,道:“想什麼呢。我現在不受控制,神智清明。況且西北之戰我也沒死成不是?這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不會重蹈覆轍的,你别怕。”

“我也不想怕的,”末了,柳垂澤長籲短歎,不想再依靠自己站立,便自覺鑽入墨允恩懷中,額心抵至其溫熱有力的頸窩,嘀咕道,“但是……我改不掉。我真的改不掉。”

“你說,每次觸碰這枚玉佩時,總是能想起一些前塵往事,”柳垂澤蹭了蹭,“昨夜入眠後,我隐約聽你念着我的名字。起身一看,果真是你握着那玉佩。”

墨允恩被他反蹭得心軟,柔聲細語:“你想如何做。”

“今夜,你我且試試,”柳垂澤緩緩仰頭,淺墨色的雙眸映入天光雲影,朦胧間,還有自己。失神須臾,他擡手,摁壓墨允恩胸前大氅,一字一頓,似是央求,又似古惑,繞得他無法心如止水,“數十載蹉跎歲月過去了,我真的……十分想讓你記起來,哪怕隻有零星的片段也好。至少能證明,與我并肩的始終是你自己,而不是旁人。”

人間數十載蹉跎歲月,日月更疊,不複往流。兩個人之間的愛恨,總是隻有一人背負承受。這其中漫長的自渡,孤身隻影的一襲白衣,敲花聽雨,撐傘行街,獨彈舊琴,己見風雪三萬裡,不複曾經兩情相悅長久時,反反複複死,反反複複生,到頭來仍是形單影隻,無人記得,這才是最殘忍的。

他不懂,為何自己會獨獨于此世忘卻前塵。又是為何,大千世界皆收攬,唯獨不記得身邊常伴着的人。

他也渴望立馬想起所有前塵舊夢。

于是,近乎是鬼使神差,他擡指抵入柳垂澤如瓷的後頸,一路向下,又是色令智昏地道:“好。我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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