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霖打開門請謝安景進去。
他租的房子不大是四十多平的一居室,東西也不多,收拾得很整齊,家裡有種很幹淨很清新的味道,像是被陽光曬過的被子一樣讓人很舒服,并沒有一層常見的返潮和下水道氣味。
牧霖邀請謝安景坐在餐桌前,想了想用熱水泡一杯花茶給對方,輕聲說:“抱歉,我家沒有咖啡也沒有冰塊,隻有這個,不介意的話可以試試。”
謝安景低頭看了下,看到杯子裡有個一次性泡茶袋,裡面裝着些東西就問:“這是什麼?”
牧霖歪頭想想,“應該算是玫瑰花茶吧,玫瑰是我五月份的時候摘來曬幹,裡面放了一點自己曬的山楂片,一點綠茶和一點冰糖。”
“我覺得味道還可以,當然你可能不習慣,因為你們好像都習慣喝加冰的。”
幻核工作的,或者說整個光年工作的人大部分都習慣喝加冰的,因為更提神。
謝安景端起馬克杯試了一口,評價道:“比奶茶好喝。”
牧霖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沒有真的相信這句評價,隻當對方是怕他自尊心受損刻意這麼說。
他開始收拾東西,其實要收拾的也不多,主要是準備帶過去的衣服,但比較難辦的是他衣服不多,之前的幾件T恤目前都在洗衣機裡洗,洗完了還要晾幹,可以想見一天之内肯定穿不了。
他站在衣櫃前看了下,幹脆把牧森的衣服拿出來借着穿。
牧森在家裡也留下幾件衣服,一年四季都有,隻不過對方的衣服尺碼對他來說偏大些,他之前沒穿過。
說起來,牧森的身材倒是跟謝安景很像……
牧霖看着衣櫃裡有一件牧森買來還沒來得及拆包裝的白T,垂下頭把這件白T也裝在包裡。
收拾完東西,他去看了下洗衣服的進度,大約還剩下十幾分鐘,就主動走到餐桌旁坐在謝安景對面解釋:“抱歉,衣服還有十幾分鐘洗好,洗好後晾在衣架上才能走。”
說來四十幾平的房子他一個人住着沒覺得多小,畢竟隻有一個人住很大的房子還會害怕,他小時候就有這個感覺,獨自住在大房子裡很害怕。
但每次牧森一回來,對方站在房子裡,手長腳長,就顯得這套房子很小,現在謝安景坐在對面的椅子上他也會有這種感覺,甚至覺得這套房子容不下對方。
謝安景似乎适應良好的樣子,隻說:“沒關系,等你。”
他說完看了看坐着的這個餐廳客廳為一體的地方。
其實整套房子都沒有他的一個卧室大,但他此刻看着這個地方,卻覺得這裡比他在帝景苑的房子更像一個家。
牧霖是一個很有生活情調的人,就算條件有限也會把房間布置得很好,牆上用不幹膠貼着一副很漂亮的西幻畫風小王子與玫瑰,一看就是牧霖自己畫的。
桌子和冰箱上都有精巧的擺件裝點,整體色系溫暖明亮。
他想起自己家似乎什麼都沒有,媽媽說讓他挂幾幅畫他也懶得弄。
他看着對面牆上的畫稱贊:“畫得很好,你似乎很擅長溫暖明亮的色系搭配。”
牧霖笑着回答:“心向光明嘛。”
謝安景懂這句話的意思。
身在黑暗,心向光明。
大概就是牧霖心中所想了。
他垂眸沉吟片刻,忽然說起一件牧霖從沒想過的事情。
牧霖聽到謝安景用很認真的語氣問他:“你要不要考慮入職幻核做美工?”
他聽後完全愣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謝神,你是要讓我入職幻核做正式工?”
謝安景點頭。
牧霖怔怔地看着對方,随後緩緩垂下頭盯着桌子上木頭年輪的紋理,輕聲說:“不知道你有沒有聽白霜序師兄說過,我是失信被執行人,背調有硬傷,公司一般不會願意錄用我這種情況的人。”
“我聽說過。”謝安景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安慰他,隻是用一種輕描淡寫的語氣告訴他:“沒關系,這樣也可以入職。”
牧霖這次真的愣住。
之前不是沒有公司想雇傭他,但一聽說他是失信被執行人後就紛紛打退堂鼓,畢竟雇傭他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