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哭聲?在回春堂的院子裡傳了出來?這回春堂怎麼會有孩子的哭聲?
小夭一臉疑惑的看着塗山璟。
院子極靜,孩提哭聲直入聽宮。
“誰的孩子?”
一個男人該有的擔當,塗山璟自然要承擔一切。
他有慈悲,所以他有擔當,不逃避。為衆人帶去善,苦難留給自己。
明明是他的錯,因果報應。他不曾想之前種下的因,如今也算是嘗到了果。
塗山璟沉着冷靜,面帶的神情是小夭從來沒見到過的姿态,風度翩翩間,仿佛風花雪月是一間高雅闊談的樂事。他不再是那個唯唯諾諾的塗山璟,而是那個風流倜傥的青丘公子。
“孩子,是我和類類的。”
“我走了七年,你有了一個孩子?!”小夭聲音中夾雜着顫抖,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更加準确的說她早就不是三百年前的小夭了。她的一生大起大落經曆過太多的事情,從得不到,再已失去。她從不抱怨,也不将希望寄托他人的身上。
但,塗山璟的背叛始終讓小夭無法接受。
“類類懷胎七年,誕下一子。生的模樣十分可愛,我們給他起名叫做山君。”
塗山璟一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的架勢。
小夭就仿佛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下,身體有些搖晃。她可以不愛塗山璟,但始終接受不了塗山璟的背叛。
心底裡對塗山璟的愛意,小夭從未直視過。她甚至不知道,心底早有一顆屬于塗山璟的種子生根發芽,隻是她不知道,她甚至認為自己的心早就死了。
“你喜歡類類嗎?”
小夭故作鎮靜,她不能表現出自己的沮喪或者是一絲絲的崩潰。她要堅強,要表現出無所謂,她不能讓塗山璟知道自己還有那麼一絲絲的愛他。
感情面前人人平等,誰都希望可以得到更多人的愛,小夭也不例外,這愛得來的不受傷害。
塗山璟沒有回答,一旁的類類不明白情愛或是喜歡。她隻覺得跟着塗山璟很安心,見到小夭回來她十分高興快樂。
類類她抱着孩子走到院裡,顧不上大雪飄落,也不擔心院子裡的寒風。
“夫人,您看,這是我的孩子,名字是公子起的,名字叫山君。”
類類懷裡的粉白團子,眉眼像塗山璟,嘴巴像類類,長大了也是個美麗公子。
小夭将孩子的襁褓内的被子輕輕掩了一下,說道:“屋外寒冷,類類,你把孩子抱回去吧。”
類類炫耀完了孩子,她隻是單純炫耀,她隻是想把自己的喜悅宣說于口,分享給小夭。
“好的,我先把孩子放回屋裡。一會我出來盛飯吃飯。”
類類是個善良妖,極緻的單純,清澈的冒着傻氣。
小夭隻是禮貌性的笑了笑,她并不反感類類。隻是有些意外,類類這個小妖不懂情愛,如何就和塗山璟在一起了?
塗山璟略有尴尬。
“先坐下來吃飯吧。這七年、發生了好多事。”
小夭雖不自然,但還是坐在了院子裡的桌子旁邊。三四百年前,這樣的院子裡有老木,麻子,串子,桑甜兒和孩子們,歡歡樂樂,吃喝玩鬧。日子過的平常,卻也煙火氣十足。
如今,還是這個清水鎮,還是這個院子。幾百年沒變過的回春堂,但裡面的一切好似都變了。
時間會沖淡一切,也會改變一切。
塗山璟習慣的給小夭夾菜倒酒,就像是刻在骨子裡習以為常的事了。
“小夭,七年發生了好多事情。我和類類在一起了。”
小夭拿着筷子的手停頓了一下,心痛的快要窒息。她不相信塗山璟會背叛自己,但又不得不接受。
“什麼時候到事啊。”
“玉山那次。”塗山璟十分坦然,他知道自己有錯,他不隐瞞是想承擔一切。誰都有犯錯的時候,是男人就要勇敢的站出來去面對。
“玉山?你和類類去找我那次?”
“是的,玉山晚宴,我喝多了酒,你說你不是好妻子,我氣不過,就那麼一次。”不是狡辯,隻是解釋,塗山璟十分誠懇。
若是平常,塗山璟一定會跪地求着小夭的原諒,但這次,塗山璟沒有。
他雖有做錯的地方,明知道小夭她會難過,但他的心同樣也痛。
小夭隻是默默點頭,算是默許,也算是無奈之下的接受現實。
“塗山璟,這是你想要的嗎?”
塗山璟坐在桌案旁邊,玉樹臨風,身姿挺拔。
但塗山璟沒有回答小夭,他曾無數次問過自己,這一切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他的靈魂無數次的在心底呐喊,他想要的隻有小夭,那個将自己從深淵中救回來的小夭,讓他自己知道人活的目的是什麼的小夭。
但在類類身上,塗山璟卻能意外的放松下來,遠離紛擾。
類類就像是一杯至純的水,幹淨到沒有一絲塵染雜質。也像是深山之中難尋的一處淨土,遠離塵世的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