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衣裳，江奕将浴室打掃幹淨，帶上語言轉錄器出來。水将他的頭發浸成棗褐色，一滴、兩滴，沿發絲滑落，融入駝色棉毛巾，像桔梗花在沙漠競相綻放。

春天真美好。

看到蔺哲正專心在卧室繪圖，他心情更加愉悅。他敲敲門，用皺巴巴的指腹在水汽上打字：我好了。

隻見這人慢吞吞地站起來，像在鬧情緒，趿拉着拖鞋，一副身不由己、松懈散漫的樣子。

彼此擦肩而過時，蔺哲忽然停住，吸了吸鼻子，壓低眉毛：“你用我沐浴露了？”

江奕：“……”

他把頭扭向一邊。糟糕，心情太好把這事給忘了。“對不起，”他連忙道歉，耳垂和臉蛋裹上朦胧的粉色，“我覺得您身上很香，聞久了睡覺都變得安穩。但是您工作忙，我不敢走太近，就摁了兩泵您的沐浴露試試。我會賠償給您。”

“買瓶新的。”蔺哲面不改色道，“明天，我給你買瓶新的。”

啊？

江奕懷疑這機器又出故障了。“不用您破費，”他真誠地看着蔺哲，“其實我更想待在您身邊的時間長一點，如果您願意的話。”

蔺哲頓了頓，江奕在期待。

“明天我給你買瓶新的。”

江奕：“謝謝。”

蔺哲：“嗯。”

他進浴室，他回房間。

*

江奕一回去就把自己甩到床上，整張臉埋進被子裡。他們的關系好像又被他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