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側過頭,避開迎面飛來的紙張,不緊不慢道:“娘娘先别動怒,且聽臣妾分辨幾句。”
“你還有什麼分辨的?!”皇後一拍扶手。
“娘娘,臣妾在抄寫往生經時,皇上曾歎息許久。”蕭然道,“皇上說,他未能查出導緻李将軍慘敗的罪魁禍首,還連累了桃花莊。他愧對李仕劍将軍和無辜慘死的桃花莊百姓。為此,皇上心中一直郁結不安。”
“故,臣妾鬥膽提議,這三份往生經,不如就趁着祭奠先帝大典,一起各自燒給先帝、李将軍、桃花莊吧,或許能減輕皇上心中的愧疚。”
皇後沉吟良久,慢慢道:“你倒是為了省點力,想出的好點子。這話,你跟皇上說過沒有?”
蕭然垂首:“未曾。皇後是後宮之主,臣妾不敢擅作主張。”
皇後冷笑:“不敢擅作主張你不是也敢了,現在才交來三份,還不是要本宮給你收拾這個爛攤子!”
蕭然磕頭,惶恐道:“臣妾不敢。”
“行了。”皇後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你先退下吧。這提議,本宮先向皇上回禀,若皇上不允許,你還是要抄一百遍!”
“是。”蕭然低頭,嘴角微微挑起。
夜間,葉梁帝居然沒有如往常一樣來棠梨宮。
蕭然微微一笑,熄了燈,難得安然入睡。
*
“娘娘,娘娘。”
一覺醒來,蕭然看見日照站在床前,輕輕地喊醒她。
看到蕭然睜眼,日照無奈搖頭:“今日要祭奠先帝,娘娘可不能再賴床了。”
蕭然伸了個懶腰,從床上坐起,聲音慵懶:“這是我睡得最舒服的一覺了。”
日照好奇:“娘娘今日心情很好,有什麼高興事嗎?”
蕭然眨了眨眼,笑道:“别着急,等祭奠大典之後,你就會知道了。”
日照嘟嘴:“姐姐就知道欺負我沒有你聰明。”
蕭然摸了摸日照的頭,笑出聲。
因是祭奠仙逝之人,所有人都穿的尤為素淨。
蕭然邁進祈福殿,恍然還以為又進了道觀。
明晃晃的燭台擺在四周,中心點着名貴的沉香,沉水木做的供桌上,擺放着葉梁曆代帝王的牌位。
蕭然收回視線,于衆妃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剛站過去,一旁賢妃就側頭看了她一眼。甚至原先與蕭然不對付的幾個妃嫔,也用餘光看了她一眼。
蕭然拿出提前準備好的手帕,掩飾性地拭了拭淚,裝着沒注意到其她人打量的視線。
沒多久,門外太監唱到:“皇上駕到!”
衆妃跪拜請安。
葉梁帝慢步走進殿中,威嚴道:“平身。”
蕭然站起來,擡頭看去,隻見葉梁帝與淑貴妃一同走到殿中心。
“竟不是和皇後一起?!”賢妃與蕭然同為妃位,站在一處,她的小聲呢喃,蕭然自然聽到了。
蕭然看向淑貴妃。
淑貴妃也不經意間向她看來,二人視線一相交,蕭然看見淑貴妃向她挑起唇角,笑了笑。
蕭然心中大石落地,知道計策已成。
接下來的祭奠儀式,蕭然都漫不經心,旁人做什麼,她跟着做什麼,能省則省。
好不容易儀式完畢,衆妃們恭送完皇上,蕭然剛要轉身離開,有人攔住她的步伐。
“這麼重要的大典,皇後竟真的全程沒出現!蕭妃!你可滿意了?!”賢妃一向嬌媚的桃花眼,此刻滿含怒火。
蕭然挑眉:“姐姐,妹妹不知你在說什麼?”說着,她又故作驚訝道:“莫不是皇後又病了?看來妹妹回去後,還得再給娘娘熬湯藥。”
“你......”賢妃氣的胸口不斷起伏。
皇後之事隻是個幌子,實則,她嫉恨蕭然搶她寵愛已久。
賢妃自認進宮後一向得寵,但自從蕭然來後,葉梁帝便很少再來看她了,這讓賢妃有了危機感。
眼下再看到蕭然這幅故作無辜的樣子,賢妃氣血翻湧,想也不想地揚起手。
蕭然不閃不避。
“都站在這幹什麼?!”一聲嬌喝,淑貴妃快步走近,皺眉看着賢妃,怒道,“賢妃,你這是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