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猛然驚醒,語塞道:“臣妾......臣妾......”
淑貴妃眯眼:“剛才你舉起手,是想打蕭妃一巴掌嗎?”
賢妃見抵賴不掉,忙指着蕭然:“是蕭妃先出言不遜,臣妾氣不過,這才......”
“哦?本宮竟不知,賢妃何時有了教訓妃嫔的權利?”淑貴妃冷笑,“況且,蕭妃與你同為妃位,你哪來的膽子教訓同級妃子?!”
賢妃跪倒在地,瑟瑟發抖:“臣妾一時氣急。貴妃娘娘,臣妾是無心的啊!”
“無心?哼!”淑貴妃厲聲道,“無心也好,有心也罷。一律拖下去,禁足三個月!”
賢妃猛地擡眼看向淑貴妃,不甘心道:“三個月?臣妾不服,臣妾要去找皇後娘娘評理!”
淑貴妃好整以暇地撫了撫步搖,輕笑一聲:“倒忘叫各位姐妹知曉了。如今,皇上命本宮直接掌管後宮事宜。”
說罷,淑貴妃居高臨下地看着賢妃:“賢妃,皇上說皇後身體不好,神志越發不清醒了。我看,你還是别妄想找她求情了。”
賢妃一下子止住哭泣的聲音,嘴唇不斷抖動,一臉絕望之色。
淑貴妃揮了揮手,立刻有兩個嬷嬷上前,一把架住賢妃,往後拖去。
旁邊有妃子搖了搖頭,小聲道:“賢妃一向唯皇後馬首是瞻,這皇後都自身難保了,還能保她?”
“昨日我見皇後身體不還是挺好嗎?怎麼一夜之間......”另一個位份低微的妃子輕聲問道。
那最先開口的妃子,悄悄看了看蕭然,努了努嘴。
其餘人猛地收聲了。
淑貴妃回過身,牽起蕭然的手,笑吟吟道:“妹妹沒受驚吧?”
蕭然回笑:“還好,多謝娘娘為我主持公道。”
“哪裡哪裡。皇後平時太縱容她們了,本宮眼裡可容不得這些人放肆!”淑貴妃雖面帶笑意,眼神卻分外淩厲。
衆妃心中一抖,尤其是幾個與皇後交好的妃子,聞言心更是直接往下沉。
蕭然不在意地笑笑:“娘娘乃女中諸葛,定能肅清後宮風氣。妹妹佩服。”
淑貴妃挑了挑唇角。
蕭然又福了一禮:“臣妾告退。”
剛回到棠梨宮,蕭然就看到日照急得團團轉。
她回頭吩咐道:“你們都下去。”
“是。”
衆人退下後,日照拉着蕭然坐到桌邊,邊伸手倒了一杯茶遞給她,邊道:“姐姐,你總算回來了!你猜我打聽到什麼驚天大消息?”
蕭然挑眉:“皇後被廢了?”
“哪呢?不過也差不多了。”日照拍了拍胸口,“我聽禦書房伺候的太監說......”
“昨夜,皇後端着蟹黃酥和棗泥山藥粥去看望皇上。當時皇上正批改奏折,本來兩個人聊得好好的,皇上還吃了幾個蟹黃酥。”
“但不知怎麼,皇後突然提起了要給戰敗的李将軍和慘死的桃花莊百姓燒往生經,說能減輕皇上的罪過。皇上就一下子勃然大怒,怒斥皇後胡言亂語,說‘朕是天子!有何罪過?!’”
“當時,皇上的聲音大到連殿外伺候的小太監都聽到了。姐姐,你說可怕不可怕。”日照心有餘悸道。
看她這樣,蕭然失笑:“好了,别裝了,我看你一點都不怕,反而還很興奮呢。”
日照吐了吐舌頭,繼續道:“皇後還想把姐姐你拉下水呢,說,是你提議皇後這樣做的。但皇上根本沒聽,還說‘蕭妃對你一向恭敬,你居然還把過錯推到她身上。她若真有此想法,為何不直接與我說?我看你是存心想陷害蕭妃!’”
“聞言,皇後也生氣了,居然口不擇言大聲指責皇上喜新厭舊,不相信她,厭倦她這個與皇上相伴多年的妻子了。”
蕭然放下茶盞,慢慢道:“然後呢。”
“然後,皇上說‘他不是厭倦了,而是後悔了。早知道皇後會把太子嬌慣成這個樣子,還不如當時就摔死這個兒子,也好過如今!’
皇後不依,哭道‘縱然太子說錯話,您也已經罰他禁足三個月了,難道皇上這個做父親的,還真想處死兒子不成。’
誰料,皇上一把把奏折扔到皇後身上,怒氣沖沖道‘你好好看看!無數官員向朕彙報,太子在東宮日夜酗酒,每逢醉酒處,還高聲辱罵、詛咒我這個父皇!這就是你教的好兒子!這就是我葉梁國的太子!’
皇後拂開奏折,跪在皇上腿邊哭泣,‘這都是小人陷害!太子金尊玉貴,哪受過這等氣,定是一時想不開才會如此啊。皇上,太子是最孝順的!難道你忘了他小時候,為了等你批完奏折,硬生生餓着肚子等了你三個時辰嗎?還有,你還未登基時,是臣妾帶着太子時常拜訪先皇後,先皇後十分喜愛太子,這才在先帝駕崩之日,出言助你啊!’”
皇上沉默了。
皇後又道‘臣妾與您相伴二十餘年。一路走來,您會許對臣妾早沒了當初的喜愛之情,但臣妾對您的心,一直沒有改變啊。就連臣妾的家族,太子的舅舅工部尚書,為了替皇上您修建行宮、為了給災民建造房屋,那更是徹夜不回府,一心撲在公務上啊!’
皇後哭訴道‘難道皇上就心狠至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