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吧。”方北輕笑一聲，轉身上樓。

“要出門嗎？”簡雲站起身來。

“嗯，晚上約了鄭導，帶小白去吃飯。”方北沒有回頭，“我那件Alexander McQUEEN的蜻蜓襯衫你看見過嗎？”

“在主卧右手第一個衣櫃裡。”簡雲回答，掌心裡的手機攥了又攥，還是沒忍住：“你晚上回來嗎？”

“肯定要轉場的，早不了。”方北換好衣服下來，“你先睡，不用等。”

“好。”簡雲點頭。

“放心，我記得你的條件。”方北玩味地看簡雲一眼，拎起車鑰匙出了門。

簡雲目送方北離開，良久才反應過來手指早已被手機堅硬的棱角硌痛。

陳臨、白斂……還有數不清的花蝴蝶們。

方北身邊的人……太多了。這樣擁擠，讓他連躲在剛剛建好的幻想生活裡都沒有機會。

簡雲重新拿起手機，撥通容皓的電話：“你幫我查一個人。價錢你開。”

“還以為你要問我周一去哪兒吃飯呢，查誰啊？”容皓的聲音裡帶笑。

“白斂，收斂的斂。”

“聽說過，好像是個小明星吧？查哪方面的？”容皓聲音裡的笑意漸漸消失。

“他的公司，行程，人際關系。就這些。”簡雲交代得簡單利落。

電話那段是短暫的沉默，随即是一句低低的“知道了”。

簡雲挂斷電話，重新端起吧台上涼透的咖啡，入口隻覺苦澀。

……

午夜，城市陷入睡眠，夜場才剛剛蘇醒。

KTV包廂裡。

“鄭哥，你就放一萬個心吧。”方北一手攬着鄭導的肩膀，一手舉杯相碰，“就我們小白這個形象和人設，那就是為這部劇量身定做的，你隻要别嫌到時候收視太高，你鄭導的門檻被資方踏破就行了。”

白斂今天一改張揚風格，穿了一件藍色衛衣，更符合劇中大學生的陽光人設。他坐在鄭導和方北中間，淺淺一笑：“北哥這是擡舉我呢，不過鄭導放心，我一定盡全力把戲演好。”

鄭文超意味深長一笑，眼神落在白斂身上：“我今天見了小白才明白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女粉絲買賬。不過演完這部劇後，相信也會有更多男粉絲喜歡上小白。我就已經是你的頭号粉絲了。”

鄭文超最後一句話是看着白斂的眼睛說的。白斂愣了一瞬，随即笑道：“那我和鄭導合作起來肯定就更加愉快了。”

“叫鄭哥就行了。”鄭文超傾身湊近，手放在白斂大腿上。

“鄭哥。”白斂乖乖叫了一聲，身體卻不動聲色地往方北身邊靠了靠。

方北在旁邊抽着煙，默不作聲地目睹了這一切後忽然起身笑了笑：“鄭哥，我去隔壁包廂打個招呼，林總在那邊。”

“林總也在那邊？那我一定要去敬杯酒！”鄭文超雙眼發亮，正要起身卻被方北攔下。

“哎，今天是林夫人過生日，改天我再攢局，你們再正式認識。”方北嘴角有笑，眼底卻冷，不待鄭文超回答，伸手拉起白斂：“你和我去，林家妹妹是你的粉絲。”

白斂連忙起身跟着方北出去，二人來到走廊上繞個彎，藏進巨大花瓶後面的角落裡。

方北還沒來得及出聲，白斂就攬住他脖頸擡頭吻住他唇。

交纏過後，方北悶聲低笑，望進白斂的眼睛裡：“救你一命啊。”

白斂眼神晶亮，湊過去淺淺吻過方北的唇角：“你放心，就算這部戲演不成，我也不會和他睡的。”

方北“嗯”了一聲，側過頭去。

白斂緊追住他的視線，又說：“我是你一個人的，過去是，現在是，将來也是。不管以什麼樣的身份陪在你身邊……我都願意。”

方北笑了笑，未置可否，隻覺得這話聽着有點似曾相識。手機忽然振動，他接聽電話：“喂，還沒睡？”

“剛處理完工作，已經在床上了。”簡雲略帶疲憊的聲音傳來，“你什麼時候回來？”

方北正要回答，白斂的唇又貼了上來。他挑眉回應，壓下聲音裡笑意，心不在焉地含糊開口：“查崗啊？”

“……不是，順便問問。”電話裡傳來暧昧不明的黏膩聲響，簡雲攥緊了被角，“媽媽晚上來電話，說明天中午請林家吃飯，給林耀接風。”

“他從英國回來了？”方北按下白斂不老實的手，低頭咬住他的耳朵，享受着懷中人的震顫，“行，我知道了。我一會兒就回去。”

挂掉電話，白斂仰頭，神色頗為不滿：“還以為今晚能和你一起呢。”

方北擡手刮了刮他鼻梁：“周一去找你。”

白斂乖乖點頭，挽着方北回到包房。鄭文超問了方北許多關于林氏娛樂的事情，方北也繞着圈子回答，吊足了他胃口後，才和白斂一起離開。

這一路從市中心到京郊，與白斂的住處是兩個方向，他卻執意要送方北回去。一路上代駕竭盡全力才穩住心神，不被後座的旖旎吸引注意力。

車停在别墅前，方北系好襯衫扣子掩蓋住新鮮的痕迹，無奈地捏了把白斂側腰，“故意的？”

白斂笑得坦然，用力點了點頭：“嗯。”

“您好，把車開到這個地址就行了。”方北把白斂的地址給代駕，打開車門下去。

“那你車怎麼辦？”白斂歪頭趴在車窗上。

“你先開吧，我又不止這一輛。”方北把外套搭在肩上，進了屋。

樓梯旁的夜燈照例亮着暖光，方北此刻微醺情動，恰到好處。他拾階而上，徑直推開主卧的房門。

房間裡一片黑暗，簡雲半睡半醒的聲音從床上傳來：“你回來了？”

方北沒有答話，一顆顆解開衣扣，走到床前，将簡雲按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