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和酒精催生的多巴胺是最好的借口,Allen的掌心抵着簡雲肩胛骨往牌桌壓去,水晶籌碼硌在後腰的觸感讓簡雲悶哼出聲。将膝蓋頂進簡雲的□□,簡雲攥緊了拳頭卻仍然忍不住顫抖。
方北卡在視野盲區裡,看不到Allen的隐秘動作,隐約間似乎看見簡雲微微顫抖的肩胛。他的心裡升起一種一樣的煩躁感,手中的打火機突然爆出刺目火花,古巴雪茄尚未點燃就被碾碎在煙灰缸。
顧不上起身時碰翻的酒杯,方北右手前臂勾住Allen脖頸往後扯開:"玩夠了嗎?"
方北低頭給簡雲系上扣子。簡雲把呼吸放得又輕又緩,生怕驚散這點偷來的觸碰。
Allen下巴擱在方北頸窩裡,笑聲混着薄荷煙絲的氣味。他指尖夾起一片籌碼,用邊緣刮過方北緊繃的下颌線:“親愛的,你嫉妒的樣子真像……被搶了骨頭的小狗。”他故意用中文說"小狗"二字,生硬的發音卻讓方北呼吸沉窒。
簡雲在方北拽走Allen的瞬間阖上眼。香草和琥珀的氣息還萦繞在他鼻尖,惡心得像過期糖漿。Allen身上紀梵希的“禁忌”香水,是方北送他的“定情”禮物。
方北扯開Allen的力度比他預想中輕——簡雲不願意深想,這樣的克制,究竟是在護着誰。
聖誕節到新年夜的七天裡,他們橫掃拉斯維加斯所有場子——在凱撒宮用籌碼堆出三米高的聖誕樹,把Bellagio的鎮店香槟倒進噴泉池喂火烈鳥,乘直升機俯瞰Strip大道時往樓下撒一美元紙币。方北在珠寶店拍下整套祖母綠首飾給Allen當“情趣飾品”,轉頭又用刷信用卡給簡雲買空高定店所有白西裝。Allen在脫衣舞俱樂部包場教方北跳探戈,最後把金箔貼滿簡雲的金絲鏡框當聖誕禮物。
但每當霓虹燈牌亮起午夜倒計時,三人總會回到酒店頂樓的總統套房。仿佛這場糜爛狂歡裡唯一神聖的,隻剩永不終止的牌局。
新年夜也不例外。
方北将最後一塊籌碼推入彩池,摸起金屬煙盒去了陽台:“我抽根煙。”
簡雲垂眸整理牌堆,站在一旁的Allen忽然傾身,他指尖夾着的雪茄餘燼掃過籌碼堆,将簡雲手裡的籌碼按斐波那契數列排開:“教你個新玩法。”
簡雲指尖一顫,籌碼塔轟然倒塌。三枚滾到Allen膝頭。他彎腰去撿的刹那,Allen突然扣住他手腕壓在綠絨桌面,拇指摩挲淡青血管。
“方北第一次見我時,”Allen的呼吸裹着蜜桃利口酒的甜膩鑽進簡雲的耳道,“這裡跳得比你快兩倍。”
“我……我去洗手間。”簡雲踉跄起身,袖口帶倒酒杯,琥珀色的液體蛇行過綠絨台面。
陽台的冷風掀起方北的襯衫下擺,煙灰簌簌落在拉斯維加斯的霓虹燈箱上。方北眯眼看着簡雲踉跄的背影,将煙頭按滅在鍍金欄杆。
方北推門而入時,Allen正在用籌碼疊等邊三角形分形。
方北屈指叩了叩綠絨台面:“簡雲怎麼了?”
“大概是喝多了。”Allen填進最後一枚籌碼,“他看起來不常喝酒。”
霓虹燈牌穿透落地窗,在方北側臉割出明暗:“他酒量很差。”
“難怪他臉紅得那麼快。”Allen輕笑一聲,轉動酒杯裡的冰塊,“剛剛我教他新玩法的時候,他的臉紅得像聖誕裝飾燈。”
零點的鐘聲響起,撞碎寂靜的對峙。
方北突然扯開Allen的衣領,露出他昨夜在鎖骨留下的淡紅齒痕:“你最好實話實說——這麼犯賤,是為了讓我上你的時候更帶勁……還是真對他起心思了?”
“方先生什麼時候開始問蠢問題了?”Allen喉間溢出輕笑,指尖順着方北腰線下滑:“你昨晚在夢中可是喊錯了三次名字——"
方北心跳驟停,簡雲穿白襯衫的身影閃過腦海。他突然掐住Allen後頸,“我喊誰的名字了?”
Allen玩味地打量着方北緊張的神色,緩緩吐出字正腔圓的兩個中文字:“簡、雲。”
夢境裡的海嘯轟然漫過方北的腦海——暴風雨夜的鹹腥,簡雲站在燈塔逆光處,飓風撕扯着他的白襯衫。方北嘶吼的音浪撞碎在浪濤裡,簡雲卻轉身離開。
“需要我幫你轉達嗎?”Allen輕輕啃咬着方北的喉結,“說你在夢裡……像條喪家犬似的叫他名字?”
“無聊。”方北繃緊的肩膀驟然松弛,甩開Allen走向套房,重重關上了門。
“放心,我不會吃醋的。”他目送方北撞進卧室,轉頭看到簡雲臉色蒼白地從洗手間走出來,低聲自語,“畢竟……他連破碎的樣子都那麼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