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玉自然是直奔籃球場,一點兒不帶猶豫的。等他興沖沖跑到場地上,卻看見一個這會兒最不想看到的人。他握了握拳頭,冷着臉轉身離開。
他怕待久了忍不住想打人。
慢他一步的何一舟等人不明所以:“咋走了?”
“換個地方吧,這有人了。”
一中是有兩個籃球場的,一個在操場邊,一個在宿舍樓附近,宿舍樓附近那個離得遠,他們平時很少去。
可能是因為班級鄰近,這一年多他們沒少跟七班的人争,各種意義上的争,争成績,争流動紅旗,争誰班跑得快。所以他們一看見是肖俊他們在,自然也是能避就避。
彼此都看不順眼,正是沖動的年紀,待久了,容易得處分。
隻可惜,他們不想跟七班的人正面對上,卻有人非逼着他們對上。何一舟跟另外幾個男生走在最前面,圖玉在後面跟着,就當圖玉跨出場地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接一聲的嬉笑。
“這就是六班人的素質嗎?見了哥怎麼不下跪啊?”
“你說什麼呢?哪有人啊?不是幾隻老鼠嗎?”
“哈哈哈哈哈哈……”
………
說實話,圖玉自認為不是個逞口舌之快的人,但人家都騎到你頭上來了,這都不反抗,枉為男人。
圖玉轉過身,擰着眉頭,一隻手捏着鼻子,仿佛聞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氣味一樣:“天呐,這什麼味兒啊?何一舟你怎麼帶的路,怎麼把我們帶到糞坑裡了。”
其他幾個男生也學着他:
“就是啊,我要吐了,怎麼這麼臭呢。”
“耶,真是稀奇,排洩物還會說話呢?”
“叫聲爸爸來聽聽。”
何一舟錘了旁邊男生一拳:“你傻了,怎麼能認屎當兒子?這樣自甘下賤的事兒咱可不能幹。”
自然又是一片嬉笑。
這罵的可比七班罵的髒多了。對面的人聽了哪還有什麼好臉色,有幾個性子急的,都要按耐不住沖上來了。被肖俊斜睨一眼,又縮了回去。
肖俊走出人群,站到了圖玉面前,拍了拍手裡的籃球:“敢不敢比一場,看看到底誰是爸爸誰是兒子?”
圖玉生氣歸生氣,理智還是有的。大家現在怒火中燒,并不是打籃球的好時機,容易出事。
于是冷冷回複:“不必了。”
肖俊臉上有一瞬間的錯愕,似乎是沒想到圖玉會拒絕。眼珠子滴溜一轉,揚起嘴角:“連打一場都不敢,你們班的人就這麼沒自信?”
不就是激将法嘛,圖玉不接招。
“算了吧俊哥,他們班的人,啧啧……”小眼鏡站在人群裡,語氣可謂是意味深長,故意停頓了好幾秒。“那技術,跟他們打我都嫌丢人。”
其他人立馬跟上,臉上的笑嘲諷到極緻:“跟他們打,太拉低我們的檔次了。”
何一舟是真的怒了,臉燒的通紅:“大言不慚,我一個人就能拉爆你們。”
“吹什麼呢?”
“不吹牛能死啊?”
再一再二不再三,圖玉能忍住一次,卻忍不住第二三四次,理智早已被氣得抛到九霄雲外了。
跟其他人對視一眼,把手裡的球往場子裡一摔:“打就打,今天不把你們打的屁滾尿流叫爸爸,我們就不是人。”
其他人早都已經躍躍欲試了,這下有圖玉帶頭,立馬迫不及待地沖進場子裡,兩個班級之間的籃球賽就這樣開始了。
圖玉心裡憋着氣,肖俊欺負文竹的氣,兩次了,一次誣陷文竹作弊,一次推文竹下樓梯。因着這股氣,他今天打得格外猛,簡直是不要命的打法。
何一舟被他這打法吓一跳,卻也很快跟上,他們打了這麼久的球,默契肯定是有的。
有圖玉在前,上場的其他幾個男生也被帶動起來,這一場,他們勢如破竹,很快就跟肖俊那幫人拉開了比分。
廣播體操一散場文竹就被虞水蘇拉着去超市了,兩個人買了根烤腸,就坐在超市門口躲懶。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虞水蘇又買了兩個甜筒,才起身回教室。
這個天氣吃甜筒其實已經有些涼牙了,但看着冰激淩機前面張貼的海報,甜筒出了新口味,虞水蘇不想錯過,就纏着文竹跟她一起吃。
兩人手挽着手,一邊吃甜筒一邊慢悠悠地走,沒走幾步,就碰見了何秋子,文竹的前任同桌。
文竹揚起笑臉跟她打招呼,卻看到了何秋子略顯焦急的臉色:“圖玉打籃球受傷了你倆知道嗎?何一舟送他去醫院了。”
文竹心裡一驚,手裡的甜筒險些沒拿穩,上面的冰激淩球本來就有些融化了,這一晃,直接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