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圖志才讨教廚藝?文竹自己好像都沒什麼印象,啥時候的事兒啊?
圖玉也跟着附和:“對對對,我們竹姐特别好,還給我講題呢。”
文竹斜他一眼,竹姐?這又是什麼新的稱呼,用腳趾頭想出來的嗎?
劉玲自然是欣慰笑笑,半信半疑吧,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些話裡稍微帶了點誇張成分,隻是并不揭穿罷了。
午飯是去外面吃的,圖志才訂的餐廳。劉玲來的突然,在家裡做飯有些來不及。五個人,正好一輛車坐滿,何虹開車,劉玲坐副駕駛,圖志才圖玉和文竹就坐在了後排,圖玉坐在兩人中間。
既然坐滿了,那身體接觸就是不可避免的了,文竹感覺到自己的腿與圖玉的腿緊緊挨在了一起,想退都無處可退。
文竹有些不自在,緊繃着身體。她不确定圖玉是否感覺到了,隻看到圖玉的腿後退了一些,兩條腿合并在一起。
與文竹的腿拉開了一點縫隙,但也隻是一點點而已。
文竹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心裡不可避免地察覺到了圖玉的體貼,他這人雖然平時看着又傻又不靠譜,但他心細卻是真的,總能察覺到别人心裡所想,然後不動聲色地照顧到。
她不由想到剛來渝市,圖玉帶她去山奈家的小店,讓她幫忙抄作業那次。
那時候她人生地不熟,就連圖玉也是才剛認識一天而已,她想上廁所,卻不好意思開口。忍了很久,忍得人都難受了,卻仍是開不了口。
正當她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的時候,虞水蘇拉了拉她的手,撒嬌讓自己陪她去廁所。文竹如釋重負,覺得很巧,心裡是很感激虞水蘇的。
可事後過了很久,虞水蘇才跟她坦白,其實那時候她根本不想上廁所,是圖玉,給她發消息,讓她借口上廁所,帶文竹去的。
那時候圖玉和虞水蘇都坐在她旁邊,圖玉卻能敏銳地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準确無誤地猜到她心裡的想法,還能顧及她的想法,為她找了一個很好的借口,可見他的心有多細。
那時候沒注意,現在想來,圖玉當時抄作業抄的那麼着急,好像确實還掏手機玩了一會兒。然後虞水蘇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就亮了,她打開看了一眼後,還偏頭往她這裡看了看。
當時文竹以為她是在看自己幫圖玉寫到哪裡了,現在看來,她應該是在跟圖玉進行眼神交流。
想到這裡,文竹的心就軟下去了一塊,她放松身體,不再繃着腿,把腿放到了一個舒适的姿勢。
這就不可避免地再次碰到了圖玉的腿,這次文竹卻不再退了,她目視前方,開始閉目養神。
圖玉翹了翹唇,小心翼翼地把餘光放在文竹身上,長達幾十秒,然後才有些雀躍地轉過頭,把視線放在兩個人緊挨着的腿上,不動了,隻是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深。
吃完飯,一行人原路返回,圖志才醫院有事,隻歇了半天,他就回去工作了。
何虹和劉玲很久沒見了,仿佛有說不完的話,兩個人從家裡的沙發上說到餐廳的餐桌上,然後又說到家裡的沙發上。
文竹和圖玉陪了一會兒,兩個人插不上嘴,就幹坐着,明明有空沙發,圖玉就是不坐,非要在她旁邊的沙發把手上坐着。
那盆櫻桃就被他們倆在無聲地沉默中給幹完了。
圖玉還是改不了他愛收集櫻桃梗的毛病,這次可能是顧忌着有人在場,櫻桃核老老實實吐在垃圾桶裡了,畢竟沾染着口水,還是有點惡心的。
就連文竹吃過的櫻桃梗他也沒放過,全部都放在一起,在茶幾上擺弄着。
先是擺了個懶洋洋發型,文竹笑他,他有點惱,伸手給打亂了,擺擺放放,最後卻擺了個大大的愛心。
這次文竹不笑他了,他滿意了,撅了撅嘴,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何虹看見了,又責怪他不幹正事兒,把兩個人轟到房間睡午覺去了,留她和劉玲兩個人好好說話。
可能是劉玲來了,也可能是其他的原因,文竹有點興奮,這一覺睡得并不沉,翻來覆去大概躺了一個小時,她就起床了。
推開門,客廳裡很安靜。廚房裡有個人在竈台邊忙碌着,看着背影像何虹。
這時圖玉房間的門也開了,圖玉走出來,揉了揉眼睛,沖着廚房裡的人喊:“媽,咱家羽毛球拍放哪了?”
廚房的玻璃門拉上了,裡面的人像是沒聽見,圖玉隻好走進,拉開門又喊了聲:“媽?”
裡面的人轉過身,隻是這臉卻不是何虹的臉。文竹本來在喝水,看見後被吓一跳,直接嗆住了,咳了好幾聲。
圖玉也傻眼了,有點不知所措。
劉玲臉上帶着笑,聲音輕輕地:“你喊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