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巴掌聲在安靜的店内響起。
梁轶之閉了閉眼。
阮禾手心掌肉并不柔軟,反而帶着不均勻的繭,力度不重,僅僅是為了提醒他,當然也有一點點點的私心。
沒事練那麼壯幹什麼!
梁轶之被扇地側了側臉,血液興奮地湧動,油然而生一種莫名的爽感。
随之而來的是懷中人站起身離開,心底一股不滿足的焦渴和饑餓感,想把這人再按回自己的懷裡。
他好半晌沒出聲。垂下眼皮,幽深的眸落到阮禾身上,面無表情,看不出來生氣,也叫人不清楚他在想什麼、想幹什麼。
阮禾被他這種眼神看的發怵,壓着心底的火,放輕聲音,斂着眉眼道:“你終于醒了,你看你把我抓的。”
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但就是讓人讀出一種受了天大委屈的感覺。
阮禾移過自己的手腕擋住臉,長長的眼睫毛斂起,示意梁轶之看自己沒有撒謊。
他内心煎熬地等了幾秒,梁轶之如夢初醒地出聲:“…… 我幹的?”
聲音幹澀低啞。
心裡快把白眼翻上天的阮禾實在沒忍住怨氣,譴責地看了他一眼,“不然我自己弄的?”
梁轶之伸出手攏住阮禾的手腕,紅痕完全符合。
揉了揉眉心,長長出了口氣,他幹的什麼破事?
“對不起。”梁轶之握住他的手,順勢就跪在地上,“生氣的話你再給我一巴掌,我可能睡懵了。”
心裡三分怒火的阮禾被他這一跪吓的魂飛魄散,驚恐地往旁邊躲,“你幹嘛!我可沒讓你跪!!站起來啊!”
梁轶之被他半拽着拉起來,走了下神撥弄阮禾腦袋後面的頭發。
阮禾艱難地把他拉起來,累的直喘氣,松開手。
梁轶之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抱歉,我可能是腦子壞了,不是故意的。”
“請你吃飯?”梁轶之說,“原諒我吧,我真錯了。”
阮禾挪回收銀台收拾東西,豎起耳朵聽梁轶之的道歉,舒服地翹了翹嘴唇。
白嫖到一頓飯,阮禾更高興了,“可以。”他矜持地說,讓梁轶之負重前行,他要好好補償一下自己。
梁轶之掏出手機,翻了翻信息,開口:“但是今天可能不行。”
?
阮禾停下手中的動作,對悠哉悠哉的梁轶之怒目而視。
“你什麼時候下班,帶你去看小貓。”梁轶之視而不見阮禾的如炬目光。
阮禾冷臉沒維持住,掀起眼皮掃了眼時間。
見他似乎有些心動猶疑,梁轶之打起精神,晃了晃手中的手機,勾出一個笑。
“有個好消息,找到咪咪主人了,明天下午來接回它,今天陪我一起去看看貓怎麼樣。”
雖然阮禾隻叫它貓,但說起咪咪,阮禾也能第一反應意識到是貓的名字。
“你好土,”阮禾嫌棄他的取名技術,“什麼時候能回宿舍,我呆不了太久。”
梁轶之站起來舒了個懶腰,笑着說:“都可以啊,我聽你的,随時可以回去。”
*
和同事交完班後,阮禾被帶着前往貓咖。
由于開學家裡沒人,梁轶之把貓寄養在朋友開的貓咖。此人愛貓如命,是個盡心盡力的鏟屎官,又和他認識的久,因而梁轶之放心地當甩手掌櫃。
“進去吧。”梁轶之推開門,喊了一聲屋内的朋友名字,轉身和阮禾伸出手。
阮禾一臉疑問地盯着梁轶之的手,和他保持距離,平移到門口。
梁轶之自然地收回手,也不尴尬,提醒他:“小心門檻,有點…”
“…高。”\“啊!”尾音和受到驚吓發出的重重的一聲語氣詞重合。
話音未落,阮禾就被狠狠絆了一下,也被吓了一跳,幸好門口鋪了地毯,還有展示寵物衣服的貨架可以扶。
阮禾驚魂未定面色如土,梁轶之連忙跨過門檻扶着他:“沒碰着哪吧?”
阮禾搖搖頭,又看了眼地上的地毯和貨架,“這是被絆出經驗來了嗎?”
“呀——!”從小房間裡傳來一聲做作的驚呼,一位穿着女仆裝的高個子店員趕過來,擔憂之情溢于言表,“小哥哥,你沒事吧!”
穿着高跟鞋健步如飛,眨眼間就來到了阮禾眼前,上手要查看阮禾有沒有受傷。
店員一身長款黑白女仆服,鮮妍優雅且端莊,隻是眉眼間的英氣過于濃了,身高也過于高——她直起身的時候,阮禾發現她比自己還高!
仔細一看,肩膀好像也太寬,聲音說不上來的怪。但又挑不出什麼大錯處。
梁轶之不耐煩地說:“離他遠點,不是給你帶的客人。”把在她面前跟個小鹌鹑似的阮禾拉到自己身後,語重心長交代,“他是男的,别被他騙了。”
“小哥哥,我不是男的呀。”店員沖阮禾抛了個媚眼,看架勢還要往他身上撲,得虧被梁轶之攔住。
阮禾更悚然,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默默抓住梁轶之的衣角,把自己藏在他身後。
别過來啊!
來人,護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