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辛雙眼發光,他設計師職業病犯了,看到好看的人手癢,腦子裡已經幻想梁轶之帶來的這孩子穿上他做的衣服的樣子。
阮禾的身段太漂亮了,那張臉更是令人見之忘俗,五官端正秀麗,黑眸黑發襯的皮膚更為雪白,眼睛像沉靜的湖水。
标準的東方美人。
常辛恢複正常狀态,不再逗阮禾,笑眯眯地看着他:“sorry~剛剛和你鬧着玩呢。”
他伸出手:“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常辛,你叫我常哥就行。我是設計師,不是女裝癖。這個是過幾天一日店長的衣服,我隻是在幫忙改尺寸而已啦。”
聽完常辛的解釋,阮禾懸着的心微微放到了肚子裡。
還好還好。
常辛耐心而溫柔地等着他,阮禾看着他琥珀色黃昏似的眼睛,猶豫地想要伸手。
然而他剛想動,面前的那隻手就被梁轶之握住收回去,他愣了一下。
梁轶之笑容滿面,手下用了幾分力,把常辛抓的嗷嗷慘叫。
梁轶之咬牙微笑,搭上常辛的肩:“常哥,這是我小室友,我在微信上不是和你說、過、嗎?”
後面的一句話一字一頓,用眼神威脅常辛:我說了我室友膽子比較小吧?
“你還是帶我們去看咪咪吧,嗯?”梁轶之看似建議道。
常辛面色猙獰,“你個死孩子把室友當老婆護呢,我就跟人家認識一下怎麼你了?怕你小室友愛上我?”
梁轶之不屑地一笑,不想和他在這浪費時間打口水仗。
“阮禾,我們……”
他轉身一看,沒看到原本該乖乖在他身後抓着他衣服的人。
“是小橘。”輕而柔和的嗓音從左側傳來,梁轶之循聲望去,隻見阮禾蹲在玻璃前伸出手和小橘的粉嫩肉墊隔空相點。
眉骨不高不低,側臉輪廓分明,勾起的唇柔和了因為瘦而略顯淩厲的線條。
阮禾彎着眉眼,被小橘打滾賣萌逗笑。
發覺在争執的梁轶之和常辛都在看自己,阮禾唇角弧度拉平,轉頭,佯裝淡定:“怎麼了?”
梁轶之怔然搖了搖頭,聽到耳邊常辛說:“成年了嗎?”
梁轶之紛亂的思緒被他徹底幹擾,無語至極地氣笑:“你說什麼呢?”
常辛:“什麼我說什麼,他看起來年紀不大啊,我擔心一下怎麼了?要是被你這個小兔崽子騙走,哥哥會擔心的。”
怕被不遠處逗貓的阮禾聽到,梁轶之低聲道:“成年了,勞您費心!”
接着他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指着自己:“你難道忘了我是直男嗎,和他能有什麼關系?我不喜歡男的能聽懂嗎。”
“哦?”常辛挑眉細細思索回憶,微笑,“直男?我不信。”
“滾啊!”
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要被人懷疑性取向,直了十九年的梁轶之甯折不彎,堅定不移:
就算阮禾哪哪都好他也是個男的!
聲音有些高,阮禾擡眼向他們看過來,眼中略含憂色。
橘黃的燈光灑進他漂亮的眼眸裡,透出甜蜜的蜂蜜色。
梁轶之登時忘了自己要說的話,晃神:他擔心我……
其實是被吵的阮禾在想;能不能小點聲說話啊。
但是阮禾是不會清楚這個烏龍的,他又不是梁轶之肚子裡的蛔蟲。
看完小橘之後,常辛把自己珍藏的酒擺出來,招待他們。
常辛有錢有時間,給貓咖用的都是最好的東西,精美舒适價值不菲。又在設計圈内好友建議下,在運營機制上做了小小的改動。
一日店長就是這麼來的,邀請一些漂亮有知名度的博主坐班,做點小蛋糕小甜水,店員也都穿着符合當天主題的各種衣服,十分之吸引年輕人。
常辛是個甩手掌櫃,每天隻顧着貓貓狗狗魚啊鳥啊的,要不然就是在房間裡搗鼓他的衣服設計。
他問阮禾想吃什麼,在前台玩咖啡機。
阮禾對甜食敬而遠之,坐在軟軟的沙發上,和梁轶之坐一起。
“不用跟他客氣。”梁轶之側過頭小聲和他說。
“我真的不想吃。”阮禾說,掏出下班前同事投喂鵝小面包,“我吃面包。”
常辛端着碟子落座,一人分了一杯紅酒。
阮禾喝酒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過來,于是趁他們不注意,推給梁轶之。
剛想說你喝吧,就聽到常辛感歎:“雖然它便宜但是它好喝啊!我這幾天喝了都不失眠了,六萬八買的挺值。”
眨眼的速度,那杯酒就回到阮禾面前,他手抖了抖。
這酒難不成是金子做的……
幾萬還便宜,跟你們有錢人拼了。
梁轶之和常辛交涉了幾個關于咪咪主人的問題,又問阮禾明天還要不要來。
阮禾暗戳戳咽了口酒,乖巧地坐着說不用了。
常辛正大談特談自己工作上遇到的破事,忽然話鋒一轉,“阮小禾,你有沒有興趣來當一日店長,啊不,一周店長也行。”
其實阮禾還挺感興趣的,對着貓貓比對着人好千萬倍。
但一他不想面對這麼多人,話少又社恐,二他不适合幹這種略帶服務性質的工作,臭臉容易被投訴,三就是……
“都要穿裙子嗎?”
阮禾艱難地問。
常辛愣了一愣,随即開始放聲大笑。
“倒也不是,有不是裙子的。怎麼了,反串不是挺好玩嗎?”
呵呵,好玩個der。
“别逗他了,他臉皮薄,”梁轶之制止了常辛的壞心眼,“你自己穿就得了,帶壞小朋友。”
阮禾連忙點頭附和。
就是。
常辛也隻是說着玩,但實在放不下如此合他眼緣的人,硬是在梁轶之的嚴防死守下要到了阮禾的微信。
阮禾按住梁轶之的手臂,臉頰紅紅,打了一個小小的紅酒味的嗝。
但眼中還很清明,嗓音裡染上水潤甜軟的氣息,“想回學校。”
模樣看不出來和清醒的樣子有多大區别,但動作上卻意想不到的黏人。
比如梁轶之正和常辛說着話,阮禾的頭蹭了蹭他的後背搗亂,跟小貓一樣。
他問阮禾吃不吃蛋糕,阮禾盯着奶油看了半天,嗷嗚一口含掉。
還拽着他衣服撒嬌,聲音軟軟地說想回去。
綜上所述,阮禾喝醉了。
正常時候的阮禾怎麼可能那麼軟!
醉的梁轶之心跳加速,他懷疑自己也從千杯不醉變成了一杯倒。
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一點半。
十一點半?!
這麼晚!
怪不得阮禾要回去,這個點他早就躺在床上陷入夢鄉了。
能堅持那麼久也是不容易。
但是已經到了門禁時間,他們學校晚間查的特别嚴,保安隊會巡邏檢查的那種。
宿管更是脾氣差的要死,罵罵咧咧起來開門讓她他們簽字。
所以梁轶之猶豫,“去酒店嗎,現在學校都關門了。”
街道上起風了,帶着夏日夜晚特有的味道和暖意。
剛從空調房出來的阮禾肌膚微涼,被風一吹暖和起來。
他迷迷糊糊,卻堅持:“回……學校。”